男女主角分别是长海建新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倒斗完结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平川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实际上,但凡古墓,尤其汉族古墓,不讲风水的情况很少,不过也并非没有。就比如大名鼎鼎的秦陵,其东西朝向的特点,就与传统风水观念不符。再比如印山越王陵、汉光武帝原陵、房山金陵、宋太祖永昌陵等等,这些也都是帝王陵,但在选址上,却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和风水理念相悖的地方。尤其赵匡胤的永昌陵。据说他当年用射箭的方式决定墓葬位置,箭羽所落之处不仅偏僻,而且地势低平,面山背水,几乎犯了所有风水大忌。不过这样的例子毕竟只是少数,且各自都有一套能说得通的地方,至于老太监这种,专挑绝地下葬的情况,我到今天为止,也才碰到过两次。只能说,运气来了,当真是挡也挡不住。“卧槽?!”一看是回填土,长海叔兴奋的直接爆起了粗口:“牛逼啊川子!这都能让你给找着?”建新哥...
就比如大名鼎鼎的秦陵,其东西朝向的特点,就与传统风水观念不符。
再比如印山越王陵、汉光武帝原陵、房山金陵、宋太祖永昌陵等等,这些也都是帝王陵,但在选址上,却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和风水理念相悖的地方。
尤其赵匡胤的永昌陵。
据说他当年用射箭的方式决定墓葬位置,箭羽所落之处不仅偏僻,而且地势低平,面山背水,几乎犯了所有风水大忌。
不过这样的例子毕竟只是少数,且各自都有一套能说得通的地方,至于老太监这种,专挑绝地下葬的情况,我到今天为止,也才碰到过两次。
只能说,运气来了,当真是挡也挡不住。
“卧槽?!”
一看是回填土,长海叔兴奋的直接爆起了粗口:“牛逼啊川子!这都能让你给找着?”
建新哥大声道:“这岂止是牛逼?”
“行了行了,别扯没用的!”
不等我解释,长海叔立刻安排道:“建新你回去,把东西都拿过来!”
“川子歇会,长军你来,继续往下打!”
长军叔应声接过探针,立即开始操作,这时候周伶也过来了,长海叔连忙让她看土。
接过土块儿,周伶不光用鼻子闻,还捏起一撮尝了尝。
紧接着,她便瞪大了眼睛:“这不可能啊?”
见周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,我当时心里别提多解气了!
不过我并没表现出来。
一方面是我觉得,现在高兴还有点早;另一方面,男人嘛,总得有点风度不是?
十分钟后,取土器带出了一节夯土。
“他奶奶的!”
长军叔边接探杆边说:“五米才见夯土,这老太监,埋的够深的啊!”
我心说这回绝对稳了,便鸟悄的看向周伶。
不料这一看,差点把我吓了一跳!
当时周伶正蹲在三米开外,一口接一口的冒烟,那模样,就跟谁欠了她几十万不还似的!
我心里泛起了嘀咕:不能是让我给气的吧?要这样的话,那她心眼儿也太小了?
考虑再三,本着和气生财的想法,我凑到她身边小声问:“伶姐,你不是生气了吧?”
“可不至于的啊!”
“我这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,真碰见什么难题,指定还是得靠你!”
周伶思绪被打断,扭过头直愣愣看向我,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:“你这小屁孩儿,还挺体贴的嘛!”
别说,她一笑还挺好看的。
我当时就一毛头小伙子,哪经得住她这副小女人姿态?被她这么一瞅,顿时就有些脸热。
正琢磨着该说点啥,缓解缓解尴尬时,她却自顾自的说:“别瞎琢磨,我紧张不是因为你。”
我一愣:“紧张?”
周伶点点头,她对我说:“咱行里有句话,叫作干千年,湿万年,不干不湿就半年!刚刚我跟你说过,这地方一到雨季就容易积水,如果密封做的不好,那这几百年下来,恐怕墓里很多东西都会变成烂泥。”
“眼下,就看这墓有没有整体浇浆了,但愿咱的醋没有白买吧!”
被她这么一说,我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,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。
“二哥!”
就这时,长军叔忽然停下手说:“打不下去了,你看是不是到灌顶了?”
灌顶就是墓顶,这属于盗墓行当中的说法,正经的墓葬学里是没有这个词的。
长海叔趴到地面,将耳朵贴在探孔旁,握住探杆重重戳了几下,立刻激动道:“没错,是灌顶!”
周伶腾地一下站起身问:“听得出材质么?”
长海叔边听边说:“不是砖,也不像石头......”
“而且很厚,几乎听不到空响。”
“那大概率是合土了!”周伶兴奋的攥了攥拳头,脸上阴郁一扫而空。
紧接着她又问:“五六米的深度,你们大概要多久?”
“大概得一个半小时。”
看看时间,长海叔皱眉说马上一点了,有点紧张。
周伶摇头道:“那没必要冒险,你们继续打探点,把边界卡出来,晚上咱直接从墓门进去!”
“墓门?”我又不懂了。
在此之前,长海叔曾对我说过,倒斗一般都是直奔主墓室或耳室,或是打进墓道,通过墓道进入墓室,总之就是要尽量避开墓门,省去破门的麻烦,怎么到了周伶这,就完全反过来了?
难不成,这是南派的规矩?
虽然搞不懂,但这次我没问。
毕竟如果事事都问,那也挺招人烦的,我刚入行,能干活的时候,尽量还是要少说话。
接下来,我们又干了一个多小时。
完后通过外围探点,可以看出这是个长方形浇浆墓。
规模不小。
整座墓东西最宽处超过四米,南北长则接近十三米!
当然了,这是浇浆灌顶的范围,实际墓室里,肯定没这么大空间。
可话说回来,墓主人毕竟是太监,而且还只是个王府太监,那么此等规模,就着实称得上罕见了。
难怪完工后,还额外给那么多米和盐,说白了,那特么是封口费!
因为在明朝,这属于越制行为,是犯法的。
不过对于盗墓贼而言,碰到越制的墓葬则属于好事儿。
它越是越制,我们就越开心。
它要真有本事,越到帝陵规格,那后半辈子就不用再下墓了!
下山之前,还有件事要做,就是掩埋探点。
探针虽然隐蔽,可也架不住数量多。
尤其是“小簸箕”那边,探孔加上土块,就跟长了一层蜱虫的流浪狗似的,想不被发现都难。
好在埋探孔比打探孔轻松多了。
这也和消灭蜱虫类似。
直接上脚,噗嗤噗嗤把土块踩碎,再往探孔处一盖,不动手翻基本发现不了,过后要不了多久,一场雨雪下来,自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。
处理完探孔,刚好两点半,我们安心下了山。
二十几年前,庙镇除了几座工业园,基本没啥产业,镇子上甚至连家宾馆都没有,所以我们只能去青州市区找地方休息。
印象很深刻,当天我们住的那家宾馆名叫绿缘。
这不是我过目不忘,而是晚上我们退房时,发现门口不是长腿就是长毛,来来往往跟赶集一样!
最后一问才知道,那地方,居然还特么是个舞厅!
周伶样貌出众,刚一出门口,就有个流里流气的黄毛朝她吹口哨。
我们不想惹麻烦,便赶紧驱车离开。
快出街道时,建新哥见我总回头看便问:“瞅啥呢川子?”
我指了指宾馆的方向说:“刚刚上车时,门口斜对过有个人,我感觉他看咱们的眼神不太对劲,他不是发现啥了吧?”
“你说那个小平头?”长海叔接过话问。
“对!就那人,二十多岁,穿着翻毛领。”
“呵呵…”长海叔笑了笑说:“川子,干咱这行,小心谨慎是没错的,可也不用总是疑神疑鬼,那人我一出门就瞧见了,他不是在看咱这几个人,他是在看咱的车。”
“看车?车怎么了?”
见我还是不明所以,建新哥痛心疾首的拍了下脑门。
他大声说:“川子,你真是念书念傻了,你也不看看咱开的是啥?”
“咱开的是赣B啊!”
“......”
车里的气氛,一下子轻松起来。
我下意识望向周伶,发现她居然也在跟着笑。
虽然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,但我心想既然长海叔说没问题,那肯定就是自己想多了。
一路无话,两小时后,几个黑影再次钻进了山谷中。
“你为什么会去盗墓?”
最初的时候,每当有人问起这个问题,我的回答就一个字——穷!
直到经历长时间的改造后,我认识到:
贫穷永远不能当做犯罪的借口,说到底,还是自己控制不住心中那份贪念。
万幸的是,我没被彻底抛弃。
哪怕出来时都快奔五了,可总算是洗心革面,有机会从头开始。
户口恢复后,我在老家开了间小店卖茶叶。
赚的不多,只图个本分踏实,平时喝喝茶、遛遛狗,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平静下来。
不过最近我偶然发现,有个以前的同行,竟把当年的一些事情写了出来。
老实说,我没他那么有本事,但受他启发,就也想聊聊自己的故事。
一方面,算是反思一下曾经的过错;
另一方面,也希望通过自己的经历,告诫现在的年轻人:好好学习,奉公守法,千万不能走到犯罪的道路上......
事情要从我的家乡伊春说起。
由于挨着“老大哥”,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,这里的“边贸生意”就异常繁盛。
在那个号称“一车西瓜换一辆坦克”的时代,为求暴富,好些人不远万里,带着各式各样的货物来到这里,只为了过去捞一笔。
本地人就更甭说了。
尤其农村,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在干,其中也包括我的父母。
所以幼年时期,我生活很富足。
衣服多,玩具多,零食多......大部分都是进口的。
可也正是这个原因,导致我对父母的印象不怎么深刻。
记忆中,他们总是走了回、回了走......
一年到头算上春节,在家里待的时间,甚至都不超过一个月。
但我五岁那年,他们走了,却再也没回来。
我当时小,不明白“被黑了”究竟是个啥意思,还是听到奶奶哭着说,我再也吃不上他们带回来的光头饼和大头娃娃巧克力后,我才跟着,哇哇大哭起来。
那段时间,同样的事儿发生在不少家庭里。
然而这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勾当,人们纵使不甘,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。
直到几年后,去那边的列车上,发生了一件震惊中外的大案,再加上“旧双轨制”逐渐淡出历史的舞台,这条火 热了十几年的发财之路,才随之销声匿迹。
好在那时候,爷爷奶奶都还年轻。
家里有地,有父母留下的部分积蓄,生活质量纵使下降,也不至于饿肚子。
有人说:没爹妈的孩子会自卑。
我一度认为这话就是扯淡。
毕竟我们这群没爹妈的孩子,个个都很社牛。
嗯…确切说是村儿牛!
谁敢说我们自卑,我们就让他知道,什么叫做自闭。
尤其是那群有爹妈的。
不想自闭,就打到你自闭。
你要敢躲家里不出来,就砸你家玻璃、堵你家烟囱,让你全家连房子都跟着自闭!
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,大家逐渐都意识到:这世上,远有比自卑要可怕的事情。
更可怕的是,你没爹没妈,就只能独自去承受这种可怕。
那年冬天,爷爷被查出了肝癌。
村儿里长大的孩子应该都明白,那个年代不光是医疗条件落后,更在于人们没有病患意识。
身体不舒服,一般都靠廉价的去痛片、安乃近,亦或某些不知从哪打听来的偏方扛着。
直到扛不住了,才会去正规医院检查。
基本上,确诊就意味着晚期。
可就算放弃治疗,就算只做些检查、买点止疼续命的药品,仍是大部分家庭难以承受的。
短短一个月,看病就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。
可爷爷,依旧没能熬过年关。
在腊月初十的寒夜里,他老人家,撒手人寰。
很多人印象中,那年春节都显得格外喜庆,但在我家,却是最窘迫的一段时光。
那些天里,我和奶奶每天都是两顿稀不溜丢的苞米渣粥。
为了省电,一到天黑灯都不点。
得亏是需要守孝,不然日子紧吧的,甚至舍不得花五毛钱去买一尺红纸,写副春联......
节俭始终不是办法。
没钱,就意味着迟早遇上各种难题。
眼瞅着,我快开学了。
那年除了学杂费,还有体检费和报名费,加起来,整整一百八十五块。
表面上奶奶没说什么,但到夜深时,她偶尔会坐起来,撩开窗帘,望着柴禾棚子发呆。
我知道奶奶的打算。
柴禾棚里,有她的寿材。
上好的红松木,是父母还在的时候为她置下的。
当时,我看着奶奶佝偻的背影,心都碎了。
为了让奶奶不再动这念头,我就骗她,骗她说学校知道咱家困难,费用可以先欠着,收了秋再交......
那年头儿在农村,几乎每次开学,都有人因为交不上学费被撵回家拿钱。
这次,轮到了我。
我知道回家的结果,就独自在村口一堆苞米秸秆里,坐了整整一天。
无论如何,我也不会让奶奶卖寿材供我上学。
我沈平川,再穷,也不缺这二两骨气!
爷爷走了,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,是家里的顶梁柱,不该也不能再让奶奶,为我 操心受累了。
事隔多年,如今回想起来,倒也说不上什么痛苦,但那天,的确是我这辈子最孤独、最漫长的一天。
太阳落山后,看着昏暗的山野,我暗暗发誓:
一定!要有钱!
一定要在奶奶身子骨,还硬朗的时候,成为有钱人!
奶奶她早晚也会有那么一天的。
真到了那天,我绝不让她像爷爷那样,躺在炕上等死!!
年少无知。
这种念头一旦出现,就会像开了春的野草一样疯长,再不受任何约束。
我几乎没有犹豫就下定了决心:想赚钱,赚快钱,就得走捷径!
而那时能带我走上捷径的,只有一个人——同村村民王长海。
他的捷径,是“倒斗”。
我扭过头,就见一道曼妙的身影,正从大堂中间走过。
高跟鞋踩在地板上,传出哒哒哒的声音,不紧不慢,直到电梯口处才停下。
难怪建新哥连烟都没拿住,这女人,身材简直太好了。
尤其臀部。
直接刷新了我对这个部位的认知:原来,女人的屁股,可以这么好看。
当时不流行蜜 桃臀的说法,我脑子里只闪过了一个词——带劲儿!
可惜她围的太严实,看不见长什么样。
第二天一大早,长海叔把我们叫醒,说卖点人已经到了。
我这才知道,原来昨晚入住后不久,他就已经和对方碰过面了。
这么做也是为了安全。
长海叔说,约见同行,尤其还是有段时间没见的同行,务必谨慎小心。
因为不到见面的一刻,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对方是一个人来见你,还是带着一群叔叔来见你,所以在此之前,绝不能将底细暴露的太清楚,否则很容易全军覆没。
卖点人叫徐老二,长海叔说他是个看风水的,偶尔兼职赚点外快。
他开了一辆红色夏利,大概三十七八岁,光头长脸,眼袋厚的像两个小沙包。
不过人倒蛮热情,笑呵呵十分健谈。
出了宾馆,车子一直往北走,经过一个叫喇嘛寺的村庄时,东侧没了山体的遮挡,视野忽然开阔起来,我下意识往右边一看,瞬间懵了!
我印象很深,大概几公里外,群山之间,一座山峰,耸立云天!
再加上这时候太阳刚出来,有些逆光,看起来就显得更黑,也更突兀。
建新哥忙问徐老二:“徐大叔,那是个啥玩应啊?”
“啊,那是棒槌山,往们承德最出名的景点,‘摸摸棒槌山,活到一百三’!今儿个先办正事,等翻回来我领拧们转转切!”
“啥?那是座山?”
“对,没见过吧?拧们看它一头大一头小,像不像根儿棒槌?”
建新哥问啥意思,徐老二就讲了个棒槌山的传说,听着还蛮有趣的,不过这个传说网上都有,这里就不多讲了。
越往北走条件越差,路颠簸的要命。
长军叔是个急脾气,见走两个多小时还没到,就问还得多久。
“快了快了,不都看见妈妈山了么?”
话一顿,他抬手朝北方指了指,是两座并列很高、大小相仿的山峰。
“我说的那个点儿,就逮妈妈山东边呢!”
“妈妈山?”
我和建新哥对视了一下,都表示不理解。
“徐大叔,刚才那个,你说它像棒槌我还能理解,可这妈妈山......看着也不像妈啊?”
徐老二嘿嘿一笑,有点猥琐的说:“那啥,这山长得像女人乳房,再说这本来也是妈妈的象征,叫妈妈多好听,是吧......嘿嘿!”
“对!你说的都对!”
“难怪你们承德有古墓,连山都这么牛逼。”
“又特么瞎说,越说越难听!”
又过了二十多分钟。
我们来到妈妈山下一处村庄,名叫头道河。
徐老二把车停在村口大桥上,指着大桥南侧的山崖说:“看见这砬子没?当地人管叫虎头砬子,因为这山就是头老虎。”
我们连忙扭头看去......
还别说,相比之前的棒槌山妈妈山,这个虎头砬子,才称得上形神兼备,越看越像。
然后他又指向村子后边的一个土山沟。
“那个山沟,村里人叫龙头沟,从这往东到那个高土台,是一条盘踞的土龙。”
“俗话说左青龙右白虎,这个村正好就是龙盘虎踞的地方,绝对有大墓!”
我们仔细的看着,虽没看出哪里有什么龙头,但那个土台确实有点盘龙的意思,再加上这个虎头砬子,属实是太像了,自然也就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。
长海叔目光灼灼,言语中满是期待的问:“老徐,那大墓,究竟在哪?”
“嘿嘿,你们往那看!”
顺着他手指的方向,我们朝高土台后边望去,在妈妈山东峰往右数,第三座山脚下,有一个特别显眼的大土包,上边长满了柴禾,少说五六米高!
土包南侧被村民刨掉了一圈,开垦成了耕地。
这使土包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起来,像个扁圆柱加圆锥的组合体。
这个东西,你看见你就会明白,绝对不是天然形成的。
“这......是封土堆?”
徐老二点点头:“本地村民管这东西叫“王子坟”,我判断里边埋得,兴许是个辽国王子!”
“辽代的?”
长海叔看了他一眼问:“老徐,我记着你不会看土,怎么确定是辽代的?”
徐老二解释说从这里往东几十公里就是辽宁凌源,九几年的时候,凌源小喇嘛沟有座王子坟被盗,那个就是辽代的,这俩地方离的也不远,又都叫王子坟,兴许是同时代。
实际上,徐老二这里搞错了。
凌源小喇嘛沟发现的并不是什么王子坟,而是辽代贵族墓葬群,此外那里也没有被盗,于1993年-1994年被有关部门主动发掘,出土了很多精美的陪葬品。
至于他所说被盗的王子坟,要是我猜的不错,应该在小喇嘛沟附近一个叫哈达沟的地方。
不过他也是道听途说,再加上这两个地方离得不远,搞错也不稀奇。
“嗯…”
长海叔点点头:“老徐,那这个点,你打算卖多少钱?”
“嘿嘿......一来吧,这个点儿年代不确定,不好定价;二来呢,我听说辽国的墓里能挖出黄金面具,那东西值老鼻子钱了,买辆大奔都富富有余的,要不......你看......”
话说到这,徐老二笑呵呵舔了舔嘴唇,不再言语了。
长海叔沉默片刻,缓声问:“你的意思,是想抽成?”
“两成!”
徐老二伸出两根手指:“长海儿兄弟,大家也算老朋友了,你要觉着我要的多,那我就少要点,一成半!”
说着,他弯回一半食指,留下中指对着长海叔,看着好像棒槌山。
长海叔眯起眼睛,再度望向大土包,琢磨了半分钟后说:“行吧老徐,咱不是第一次合作,既然你开了这个口,两成就两成,等干完了活,你跟我一起去出货,完事立马分钱!”
“够意思!!!”
徐老二用力拍了拍长海叔的肩膀,完后继续说:“长海儿啊,其实这点儿我卖给你,除了知道你不会占我便宜外,也是看这地方忒不一般了,给了别人担心出麻烦啊。”
虽然他这话明显是在拍呼,但听他这么一说,长海叔也皱起了眉头。
“确实,这么大的封土堆,我跟着大团队混的时候都没见过几次,一晚上够呛能完事儿。”
“难度很大么?”
“不好说,好在承德不像东北那么冷,估计土不会冻的太硬,探针应该能打下去,等晚上,晚上打几针看看再说吧。”
回头一看,确实有辆潍坊牌照的吉普车。
“不知道啊。”
我面露尴尬,毕竟我刚刚都听入迷了,跟本没注意观察周围。
周伶一打转向,将车子并入慢车道,然后把车速降到了六十迈。
我看了下后视镜,发现那车虽然没变道,但明显也降了速度,似乎真在跟着我们!
“你找下地图,看看下个出口是哪?”
那时候没有导航,外出跑长途全靠一本《中国汽车司机地图册》,红色封皮的。
我翻到对应的部分,然后根据路标,判断出我们大概刚进入章丘境内,就说应该还没过章丘出口。
“盯着点,见出口我们就下高速,另外让建新打电话,问问王长海那边有没有情况!”
建新哥躺在后座,四仰八叉睡的正香。
听见我叫他,就迷迷糊糊擦了下口水,哼哈的问我是不是到了。
“卧槽!到鸡毛啊!”
“好像有人跟着咱们,快别特么睡了!”
建新腾地一下坐了起来!
“谁?谁跟着咱?”
说着他扭头一望,问我是不是那辆吉普,我说先别管这么多,赶紧打电话问长海叔他俩啥情况。
“诶?”
这时,我突然发现前方有个反光标,看着比普通路标要大。
“伶姐,前边可能有出口!”
很快,随着距离靠近,我看清楚了。
刁镇客运站10km!
这就是地图册的弊端。
不够详实,更不能实时更新。
这个客运站是去年才建成的,但我看那本地图册却是95版的,而刁镇以前只是个小站,在有客运站之前,地图册上根本不显示......
周伶看了一眼后视镜问:“通没?”
“没有,没信号!”建新哥举着手机,依然还在拨号中。
“那先别打了,先下高速,看看对方的反应。”
“他妈的!”
他一把将手机拍到座位上,气道:“等这次出了货,我指定换个摩托拉拉,再换个全球通!”
说完他往后看了看,又问:“伶姐,后边那个不能是警察吧?”
“哼!要真是警察,早让咱靠边停车了!”
周伶露出一丝冷笑,眯了眯眼说:“鬼鬼祟祟,野路子的可能性居多,上不了台面!”
“野路子?”我俩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遍。
“他妈 的!”
建新哥骂了一句,同时拉开背包,从里边抽出一把二十多公分长的尖刀来。
这种刀在东北有个统一名称——杀猪刀子!
“你干什么?!”周伶呵斥。
“一会下高速可能有警察,快收起来!”
“啊!抱歉啊伶姐......”
建新又把刀放了回去,完后信誓旦旦的说:“伶姐你放心,我们东北人向来不怕这个!后边那比车最多拉五个,川子我俩二对五,胜算还是很大的!”
周伶冷着脸,没说什么。
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,实际上,当时我的想法和建新哥差不多。
虽然不觉得有什么胜算,但一听不是警察,心里头就不怎么害怕了。
傻狍子听过吧?
一枪没打着,把它吓跑了,过一会它还得回来看看你。
我估计,周伶当时的内心活动就是:早听说东北有傻狍子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!
哎......
没办法,初入江湖,哪知道什么天高地厚。
这种无知者无畏的态度,直到我见识了真正的亡命之徒后,才彻底改变。
也许有人觉得我在吹牛,当时一定怕的要死。
真没有。
这种态度,其实是建新我俩的成长经历造成的。
从小没了最亲近的依靠,要想不受欺负,用东北话说:你得支棱起来。
我们不仅支棱,还抱团支棱,打从十岁起,我就开始跟着大家,四处去打群架了。
有人肯定觉得不屑:十岁小屁孩能干鸡毛?
那我告诉你,千万别看不起小孩。
十岁的小孩只是没有二十岁大人有劲,但他手里的砖头,照样能给你开瓢儿!
当然了,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,我更不是在炫耀什么,仅仅是解释一下,当时为什么不怕而已。
我本人现在绝对是非常正能量的!
也十分抵制这种行为,谁家小孩要是这么不成货,那必须好好教育!弄他!
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再次想起那些经历,心里头就只剩下辛酸了。
你再敢打、敢拼、不要命,回了家,也没有爹妈骂你,管你,心疼你。
如今很多孩子,不愿听父母教诲,觉得父母烦,但他们不知道,这种烦恼,却是某一些人一辈子的奢望。
是赚多少钱,也买不回来的。
因为有的东西,除了亲生父母,没人能给,别的人,再亲也不一样。
所以说,还是要远离违法犯罪。
不然别说自己,子女都会从小受歧视,都不能有个快乐的童年,甚至有的孩子还会出现心理疾病,走上变态的道路......放心,我不是变态,我健康的一批!
几分钟后,我们缓缓驶出高速。
周伶猜的没错,高速口果然有检查岗。
虽说我们只带了一些样品,而且藏的很隐蔽,但做贼心虚,看到制服的时候,依然觉得很紧张。
好在只是例行检查,随便看看就放行了。
我们通过的检查岗的同时,那辆吉普车也出了收费口,眼见他们被拦停,周伶忽然道:“坐稳了!”
嗡——
强烈的推背感瞬间袭来!
猎豹车一下子窜了出去!
快要开出立交匝道时,周伶立刻熄灭车灯,随后沿着主干道向南疾驰!
检查耽误的时间大概一分钟左右,虽然不长,但对我们的车速来说足够了。
毕竟此时天色依然很黑,熄灭了车灯后,只要走出去两三百米,车子就会完全隐没在夜幕之中。
这么一来,对方一出匝道口就得懵逼!
再等他决定好朝南走、还是朝北走的时候,自然就更撵不上我们了。
“唉玛…牛逼!牛逼啊!”
“伶姐!你这招简直牛逼大发了!”
建新哥盯着后方,大呼小叫的夸赞着,我虽然没说话,但心里也是佩服的不行。
毕竟刚刚面对危机,我俩已经准备好随时开干了,结果却被周伶一脚油门就轻松化解了。
这种感觉,可比锤翻一群人过瘾多了!
直到进入章丘城区,那辆吉普车也没能追上来,我们立刻停到一处胡同里,联系长海叔。
这次很顺利就接通了,他们那边并没出现什么异常。
考虑了几秒,周伶叫长海叔他俩先不要去济南,先去周边城市,找个小旅馆住下等消息。
随后她下车打了一会电话,我们才继续驱车赶往济南。
经过这么一档子事儿,我自然不能再问什么行业秘闻,而且我不自觉的,又想起那个小平头来,一整天过去,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,我想着想着,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迷迷糊糊睡的正香,建新哥嚎唠就是一嗓子:“伶姐!小心!”
睁眼的刹那,我恍惚瞧见,公路两侧有人朝路面上洒了什么!
见到那东西的第一眼,我就被深深吸引住了。
是一枚带钩。
带钩主体呈鲤鱼样式,腹依水浪,背托莲花,鱼身修长优美,线条自然流畅。
再加上是西红的料子,灯光一照,手掌便被映的通红,仿佛下一秒,它就要跃出掌心,畅游而去......
我几乎看入迷了。
那是我第一次领略到,何为器物之美。
越看越喜欢,完全爱不释手。
很快......
一个难以抑制的想法,就从我脑子里升腾起来:这是我发现的,我想要这件东西,我可以把它偷偷装进兜里,不告诉大家。
不是因为它的价值。
真的,我那时也不知道它的价值,我甚至连它叫什么、干什么用的都不清楚。
我就是纯粹的喜欢!
当时我攥着带钩,手都到裤兜边上了。
但最后,还是没放进去。
长海叔照顾我,愿意让我跟着他出来挣钱,建新哥待我更像亲兄弟一样,还有长军叔和刚刚认识的周伶,对我也都不差,我不能昧着良心,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儿。
而且就算不提他们,我要是这么干了,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。
呼——
轻吐口气,我摊开手再次看向带钩。
妈的,沾了汗之后,它特么更漂亮了!
但这次我没再纠结,扯出泡沫纸便将其包好,装到了编织袋里面。
接下来,我又翻到了一枚青玉帽正、三颗栗子大小的蜻蜓眼、一支银质发簪,一枚小指粗细的玛瑙勒子,还有三十几枚弘治隶书小平钱。
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泡沫纸包,我相当满意。
我心想周伶说的真是没错,新人手气确实壮,碎布片里也能摸出宝贝来!
后来我才知道,根本就不是我运气好,而是但凡这种老辈子的木箱,里头都会有点值钱的小物件。
因为古人有个习惯,叫做“压箱底儿”的。
这种习惯并不局限于陪葬品,活人用的箱箧匣柜一样如此。
有的会直接放在里面,有的甚至会做成夹层,专门用来存放首饰银钱。
所以直到今天,依然还有不少人专程跑去乡下,走街串巷的收这些老箱子,别以为这群人是吃饱了没事儿干,都是冲着你祖宗的压箱底儿去的!
此外当时周伶告诉我,这两个木箱,也是这座墓里比较异常的地方之一。
按理说,老太监墓用了整体浇浆,封闭性极好,衣服被褥之类,应该能保存的鲜亮如新才对。
再有就是成箱的衣物,一般都会放在主墓室里靠近棺椁的位置,这样才更贴合古人“事死如事生”的理念,仿佛墓主人在另一个世界,也可以很方便的使用这些衣物。
但在老太监墓中,却并没有这么安排,至于为何出现这样的情况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
当然,这并不影响我们。
只要他不放进阴间,放哪都不影响我去搬!
不对,也影响。
烂了就没法搬了......
和我比起来,长海叔那边是一毛没有。
西侧壁龛里都是书画,和衣服一样,一碰就碎成渣渣。
周伶倒是翻出点东西。
东侧壁龛里放的是文房四宝,她从里头拿出了一方歙砚、一口绿釉笔洗、一块寿山石镇纸,此外还有两根笔杆,是犀角的,不过毛掉光了。
歙砚主题为“老子西出”,雕工十分精湛,周伶说这题材她第一次见,是高货。
完后她跑到西侧壁龛仔细翻了翻,发现确实啥也不剩,便有些失望的说:“这老太监书画造诣应该不赖,可惜墨宝没留下来。”
我转了转眼珠,上去安慰说:“伶姐,这人连名都没留,就是有,也不一定能值钱的。”
“呵呵,要真有一张他的字画保存下来,我让它能比这里所有东西加起来还值钱!”
听见这话,我话都说不利索了,结结巴巴的问为啥。
不料周伶却摇摇头道:“一句两句说不清楚,先干活吧,长海大哥,你先把这几袋东西送上去,平川跟我去后室。”
一说要进后室,我心里便泛起一阵激动。
后室就是这座墓的主墓室,会放有墓主人的棺椁,最值钱的陪葬品,往往也会放在棺椁中。
换句话说,我们就要和老太监见面了!
虽然不清楚他身边,具体会放些什么类型的宝贝,但我通过周伶的反应能看出来,只凭目前找的这些,她就已经回本儿了,而且还有得赚。
之前她曾许诺保我们二十的车费,照这么一看,目前的收获,保守估计,恐怕也得在三十朝上!
前菜都这么丰盛,重头戏肯定也不会差!
想到这,我快步跟上周伶,钻进了后甬道。
可不知怎的,她却没往前走。
她冷不丁一停,导致我整个人都贴了上去。
由于怕被当成流氓,我触电似的往后一趔趄,连忙说:“哎~对不起啊伶姐!不过你干嘛突然停......!!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我知道她为什么停下了。
漆黑的墓室中,一具青灰色的石棺,被八条铁索层层缠绕,悬吊在棺床上方!
居然......是悬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