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萤傅景夜的其他类型小说《蚀骨危情:傅少追妻火葬场全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念兮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录一段十分钟的口译。”慕远甩过一本杂志,“这是公司的相关资料,你只有十分钟做准备。”“行。”苏萤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,抓紧时间,一目十行地扫资料。意外发现公司的法人已经年满六十,在德国的一个小镇长大。从资料的字里行间,苏萤感受到了老板对家乡的热爱,当即决定用一段带有地方特色的德语方言录制口译。慕远仔细听着录音里的内容,不时看向站在一旁的苏萤,等到录音结束的那一刻,他的眸里亮起一道惊喜的光。“欢迎你加入T。”苏萤笑着伸手,“谢谢。”“这是你应得的。”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剑眉飞扬,眸子里闪着星光。一旁站着的眼镜女人惊愕地看着慕远,直到慕远松手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慕副总,你真要用她?”“说出去的话,总是要兑现的!”慕远望着苏萤远去的背影...
“录一段十分钟的口译。”慕远甩过一本杂志,“这是公司的相关资料,你只有十分钟做准备。”
“行。”
苏萤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,抓紧时间,一目十行地扫资料。
意外发现公司的法人已经年满六十,在德国的一个小镇长大。
从资料的字里行间,苏萤感受到了老板对家乡的热爱,当即决定用一段带有地方特色的德语方言录制口译。
慕远仔细听着录音里的内容,不时看向站在一旁的苏萤,等到录音结束的那一刻,他的眸里亮起一道惊喜的光。
“欢迎你加入T。”
苏萤笑着伸手,“谢谢。”
“这是你应得的。”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剑眉飞扬,眸子里闪着星光。
一旁站着的眼镜女人惊愕地看着慕远,直到慕远松手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慕副总,你真要用她?”
“说出去的话,总是要兑现的!”慕远望着苏萤远去的背影,淡淡地说。
“可她是个有前科的,你就不怕......”
“于经理,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妄下论断,更不要肆意揣测,这是做人事的大忌。”慕远的声音陡然提高。
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女人刹时间垂下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
刚坐进计程车,苏萤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顾意。
“我就说那衣服是吉祥物,果然如我所预料的一样,把offer给拿下了。”
苏萤听着彼端洋洋自得的话,抿起唇,“顾意,谢谢你。”
“哎呀,我们可是在一个战壕里待过的战友,谢谢就不必了。”她又压低了声音,“记着以后上班的时候,千万别告诉那些人,你进去过。”
“嗯。”苏萤低低哼了声。
抬头见医院已经近在咫尺,“顾意,我有点事就先不跟你多说了。”
苏萤挂了电话,付了车钱,到医院附近的小吃店买了份鸡汤拎在手里,来到了傅晚晚病房门口。
隔着玻璃门往里看了一眼,病房里除了傅晚晚没别人。
苏萤连忙推开门,大步走了进去。
“哥。”
傅晚晚以为是傅景夜,笑着回头,见着是苏萤,已经抵达眼角的那丝笑瞬间散开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苏萤将手中的食盒搁在床头柜上,“傅总让我来照顾你。”
苏萤取了瓷碗,又拿勺子盛了鸡汤,递给傅晚晚。
傅晚晚垂眼看着勺子中的鸡汤,“我不饿。”
她又重新躺回被窝,转过身背对着苏萤。
见此,苏萤轻轻一笑,放下手中的瓷碗,拖了把椅子缓缓坐在床沿。
看了傅晚晚片刻才道:“鸡汤是傅总让准备的,你不吃,他又该怪我虐待你了。”
傅晚晚默不作声。
看到傅晚晚身上的被子角翘起来了,苏萤伸手去压。
然而她的手刚刚摸到被子,傅晚晚惊吼,“你要做什么?我告诉你,我哥马上就会回来,若是让他看见你这么对我,肯定饶不了你!”
女孩眸光溃散,抓着被子的手更是抖得跟筛子似的。
苏萤轻轻抚过她的手,指腹停在她的手背,“晚晚,我只是给你盖一下被子,瞧你紧张得都冒冷汗了。”
紧接着苏萤拾过旁放着的纸巾,叠成方形,一点点地给她擦拭着。
“你知道我在牢里的那三年都是怎么渡过的吗?”苏萤看着惊慌失措的傅晚晚,眸底浮起丝讥诮。
“每一天,只要我睁开眼,便会被人拉到臭水缸里洗头,然后便是没完没了的打扫工作。”
“我每天吃的都是发酸发臭的冷馒头,到了夏天啊,那馒头上还爬着肉嘟嘟的小虫,一口咬下去,那些小虫瞬间只剩下半截。”
“晚晚,你想不想试试那个滋味?”
躺在床上的女人双手捂着耳朵,“苏萤姐,你别跟我说这些,我不听,我不听!”
一只纤细的手刹那间就把她捂着耳朵的手拉开,苏萤咬着牙,贴在她耳边道:“我所经历的这些都是拜你所赐,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。当然,我更不会原谅你。”
“苏萤姐,”傅晚晚哭喊着,“等哥来了,我一定帮你,我求他放过你!”
“你帮我求傅景夜?”苏萤冷笑,“我做错了什么?需要你替我开口?三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你我心知肚明。若是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,那就当着傅景夜的面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我什么都不知道,苏萤姐,你不要逼我。”傅晚晚越哭越凶,晶莹的眼泪像水珠子般不断往下流。
苏萤的手触及到傅晚晚脸上那一丝冰凉的时候,虚掩着的病房门突然被推开。
“你又想伤害晚晚?”
冷若寒霜的傅景夜一个大力,将靠在床边的苏萤拉开。
她失去平衡,不受控地向着另一边倒去,幸好她眼疾手快,扶住了一旁立着的铁柜才站稳。
只是再回头时,眉宇间多了丝浓浓的散不开的戾气。
“傅总,请你看清楚了。”苏萤摊开手,手心里躺着一团湿漉漉的纸巾。
敛起的剑眉松开,傅景夜垂眼看向床上躺着的女人。
“晚晚,你告诉哥,是不是这个女人她又欺负你?”
闻言,苏萤轻嗤。
无法想象眼前的傅景夜的被迫害妄想症已经到了何种程度。
反正不管她怎么说,到最后傅景夜都只会认定她是个坏女人,又何必再多做解释?
所有的反抗都是没有用的,这个男人信的永远都不会是她。
傅晚晚下意识地看了眼站着的苏萤,轻轻扯了扯傅景夜的衣袖,“哥,不是那样的。苏萤姐,她,过去的事我都忘了,不会再跟苏萤姐计较。”
一直冷眼旁观的苏萤挑起眉,“晚晚,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,你说......”
“哥,我头好疼。”
女人紧紧捧着头,整张脸都皱在一起。
傅景夜跟着大喊:“医生,医生。”
只是刹那,病房里又变得人仰马翻。
苏萤静静地看着床上疼得打滚的傅晚晚,又淡淡扫过满脸关切和焦急的傅景夜。
唇角溢起丝浅笑。
一个人悄悄溜出医院。
以苏萤对傅景夜的了解,他一定会把苒苒放在一个离他很近的地方。
除了傅氏,傅景夜最常去的地方,便只剩下医院和家里。
而那日见着苒苒的地方,并不是什么豪宅。
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......
苏萤拦了辆计程车赶去傅景夜的庄园。
步入花园的那一刻,闻着熟悉的桂花香,苏萤闭上眼,静静地回忆那日所经过的路线。
一个成Z字形的路线。
苏萤沿着路线一路行走,在庄园的最深处见着一栋笼在树荫下的两层旧楼。
一步步上去,走完刚好是二十步。
苏萤站在门前作了个深呼吸,刚准备敲门,掩着的门突然开了......
转身的那一刻,苏萤看见了身穿红色珍珠蕾丝礼裙的苏月。
涂着胭脂红唇彩的她,在流光溢彩的灯光照射下,像是吃了猪油没抹嘴。
特意选小一号的礼服穿着,从前面看倒是前凸后翘,只是转到后背,那礼服活活勒出了几道印子。
苏月跟同来的名媛停在料理台前,取了做得最漂亮也最甜的奶油蛋糕。
张开红唇,一小杯蛋糕便去了三分之一,那狼吞虎咽的样子,看着像是几天都没有吃过饭。
苏萤的眸光落在她颤抖的薄如轻纱的礼服裙上,想到等会儿苏月因为吃得太多,礼服裙被撑破的样子,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“谁在笑?”跟苏月同来的名媛蹙起眉,狐疑地看着角落里坐着的苏萤,“是你吗?”
女子放下手中的水果,大步过来。
苏月又赶着吃了一大口,拿着蛋糕跟了上来,一见到是苏萤,不由睁大了眼睛:“苏萤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说罢,低头看见旁边的矮桌上摆放着的水果和蛋糕,眸底浮起丝讥诮,“你该不会是趁乱混进来偷吃的吧?”
“美美,这个女人我认识,以她的身份,是万不可能受到主办方的邀请的。”
刹时间那个被唤作美美的小姐拉长脸,“马上给我出去!”
苏萤相继看了两人一眼,眸光落在苏月身上,不为所动道:“谁是混进来偷吃的,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。”
说完,便端起旁边放着的红酒,又看了眼苏月身边站着的美美,踩着高跟鞋走了。
当她擦过苏月的时候,冷不丁一杯冰凉的红酒突然泼在了她的脸上。
红色的酒渍顺着她的发根流到发梢,脖子上,礼裙上到处都是。
“啊。”站在一旁的美美被这一幕惊得大喊。
一直在低声交谈着的众人,此时纷纷转过头,错愕地看着她。
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,苏萤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红酒杯,慢慢理顺垂着的发丝,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月,“这可是你自找的!”
在监狱的那三年,她明白了一个道理,人其实不可以太善良。
你越是礼让谦卑,欺负你的人便越肆无忌惮。
苏月得意道:“难不成你还敢在这里打我?”
苏萤抿起唇笑,“不敢。”
就在苏月转身的那一刻,苏萤一脚踩住了她的大红色拖尾礼裙,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苏月刚走出去一步,便瞬间跌倒。
“哎哟!”
她疼得捂住臀部,站在她旁边的美美焦灼地看了眼围观的众人,觉得实在是丢脸,干脆将原本已经伸出的手收回,急步朝着跟苏月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“苏萤,你给我等着,我一定要叫你好看!”苏月被气哭了,边哭边喊。
而苏萤却早已混入人群中。
在洗手间做了简单的清理,苏萤给慕远发了一条简讯,便上了计程车。
苏萤刚洗完澡出来,便接到慕远打来的电话。
“哦,那个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,便提前回来了,对不住了。”
“没事,身体更要紧嘛。”缓了缓,他又道:“那你早点休息,明天见。”
“嗯。”
翌日,苏萤刚迈进公司一楼大厅,便发现众人看她的眼神跟平日有点不一样。
“柳柳,麻烦你......”
她的话还没有说完,站在前台工作的女职员便绕开,假装很忙的样子。
苏萤狐疑地看着她,踮起脚尖在前台桌面上取了个未写的信封,默默离开。
人刚走,前台柳柳便拿出手机在公司内部群里发送了一条。
苏萤来了,刚才还主动跟我说话了,不过我没理她。
刚发出,跟着便有人回复。
不理她是对的。一旦跟她说话被她缠上,还不知道哪天就把小命交代在她手里。
好可怕,你们说公司的那些大领导们,他们知道苏萤是杀人犯这事吗?
你脑子秀逗了?要是领导知道,还能把杀人犯往公司里面招?
那现在,我们要怎么办?一想到以后天天都要跟杀人犯同在一个办公室里工作,我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。这日子要怎么过啊!
是啊是啊,愁死我了。
坐在人事部办公室的于经理一条条扫过消息,用小号回复道。
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将这件事闹大,闹到没法收拾,只有这样,上面的大领导即便再想偏袒,多少也要考虑一下大家的意见。反正让我跟杀人犯一起工作,我没法、办到。
苏萤刚到办公室没多久,一大帮职员便将她堵到门口。
前台工作的柳柳被推到最前面。
女孩小心翼翼地看着她,“苏萤,我们听到些谣言,说你刚从里面出来,这件事是真的吗?”
她搁下手里拿着的文件,环视了圈身边围站着的人,藏在衣袖里的那只手握成了拳头。
这哪里是来询问她的,分明就是想要赶她走。
收回视线的那一刻,苏萤轻轻点了下头。
刹时间,站着的众人不由分说地闹起来。
“让我们跟杀人犯一起工作,大老板是疯了吗?”
“只多看她一眼,我都觉得恶心。先前还跟她说了好些话,我呸!”
......
唾沫、文件,绿植,凡是可以攻击人的东西,此刻均不约而同地朝苏萤飞来。
她刚挡住一个,另一个又砸在手臂,背脊。
“都给我住手!”
慕远赶到的时候,众人正围着苏萤殴打。
突然听见这一声,职员们纷纷收起手中的东西,自动退到一边。
慕远将坐在地上的苏萤扶起,“你还好吧?”
苏萤抹掉流出的鼻血,淡淡道:“我没事。”
推开身旁站着的男人,抬头看了眼目露凶光的众人,苏萤回过头一脸歉意地道:“慕副总,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,对不起。”
慕远皱起了眉。
“我已经决定了,今天就辞职。”
说罢,她毫不犹豫地扯下胸前挂着的名牌,搁在一旁的办公桌上,在一众人的观望下,踩着高跟鞋远去。
苏萤刚走到公司旁边的小树林,慕远便追了过来。
“苏萤,你真的想好了要走?”
她勉力一笑,“慕副总,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,他们根本容不下我。即便我勉强留下来,以后也是无法正常开展工作的。”
言语间,她无意中撞见慕远那双深如寒潭的眼,她急忙挪开视线。
“这不是我所认识的你。”慕远顿了顿,“你是怕给我惹麻烦吧?”
苏萤愣住,片刻后又笑,“你想多了,我真的是因为不想再被他们指着鼻孔骂是杀人犯,所以才......”
见慕远的脸色暗了下来,苏萤停住话头,无奈地垂下头。
“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?”
“今后的事再说吧,总是有办法的。”
慕远又看了看她,“我有个朋友,他那边现在正好需要人,若是你愿意的话,我可以介绍你过去。”
她霎时抬起头,狐疑地看着他,“我的情况,慕副总,你那朋友他了解吗?”
“这个你不用担心,他不是那种世俗的人,只要你愿意,我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,约他出来。”
思忖了片刻后,苏萤点了头。
苏萤跟着慕远去了一家中餐厅,刚坐下一小会,慕远便低低道:“他来了。”
循着门口的方向望去,苏萤一眼便看见穿得衣冠楚楚的傅景夜,此时正一脸冷色地朝他们这边走来!
“苏萤,你特么要钱不要命了是不是!”
苏萤昏昏沉沉的睁开眼,入目就是顾意那张焦急的脸:“你酒精过敏,胃还不好,你喝酒?再晚一点进医院小命都没了!你疯了是吧!”
“抱歉。”
苏萤垂眸,看着面前洁白的病房:“是你送我来的医院么?”
“不是,我先前在包间被一桌客人缠住了,我那几个朋友过来找到我的时候,你好像已经被拎走了,然后医生给我打了电话,通知我过来,也没说谁给你送来的。”
顾意的眼神透露着担忧:“你怎么会招惹上那种狠人啊,敢在我们这酒吧玩那么大的,真的不多。”
“就是招惹了呗,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苏萤强行支撑着自己坐起来,目光突然落在旁边那张支票上。
男人的字迹依然锋芒毕露,像极了他的性格。
她突然想到了什么,抬手抓起那张支票急急开口:“我要出院,咱们去那个孤儿院,我要去找......”
“你出个鬼啊,医生说你起码还要观察两天才行!假我给你请了,这几天我也留下照顾你。”
顾意紧紧皱着眉,苏萤抿了抿唇,将支票塞到了顾意手里:“你能不能帮我去那家孤儿院,帮我找一个叫苒苒的女孩子?她的母亲叫陆知秋,现在应该是......5岁,如果可以,我想领养她。”
“......”
顾意面色复杂的看着苏萤,突然翻了个白眼:“你有病嘛?自己鬼门关上转一圈,醒过来先想着找孩子?这孩子谁啊?再说我们就是狱友,钱给我你不怕我跑啊?”
“跟你说不明白。”
苏萤抬手按了按眉心:“我信你,你就说帮不帮吧。”
“我能不帮么,我不帮你直接拔针出院。”
顾意随手把支票丢给她:“找个孩子用不着支票,收着吧,我去给你找,你老实点躺着。”
苏萤看着顾意大踏步走出病房,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怔松。
她得赶紧赚钱,找到那个叫苒苒的孩子,好好照顾她,给她最好的生活......
她答应了陆知秋那个蠢女人。
病房里的空气实在是闷,苏萤向来讨厌医院,索性披上外套从床上坐起来,正想着去问问护士能不能下楼走走,电梯里却突然走出两道熟悉的身影。
“景夜哥哥,我和你一起去看晚晚姐姐吧,苏萤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,我想要为她赎......”
苏月紧紧跟在男人身后,突然见他顿住了脚步,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就看见苏萤站在护士台前,眼神有些漠然的看她一眼。
“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
傅景夜的眼神带着森然的冷意,看着面前那个裹着大衣的女人,眉宇间的戾气毫不掩饰。
平白无故又在医院遇到她,究竟怎么回事?!
苏萤实在没什么心思理他,转身就打算走,一道清冷的气息却瞬间灌进她的鼻腔中:“怎么,听不见我说话么?”
她的手腕被男人紧紧握住,傅景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眼神带着冷意:“既然来了,不去看看那个被你祸害得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的人么?”
苏萤仍旧没有说话。
她不想辩解,反正,并没有什么用处。
这种静默的反抗反而让傅景夜眸中的戾气更深,他突然一把拽起苏萤,大踏步朝着病房的尽头走去——
“好好看看你做的孽!”
男人一把将她推到病房里,苏萤踉踉跄跄的扑过去,额头正正的撞在床栏上,疼得她狠狠蹙紧了眉。
床上的傅晚晚显然被精心照顾着,脸色红润,呼吸安静,反而像睡着了一样,而她——
“因为你,晚晚受了三年的折磨,你说说看,我要怎么讨这笔债?”
傅景夜将她从地上拖起来,逼迫她看向床上的女孩,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,想要从她眸子里看出些许悔意或者恐惧,但是那双眼睛,却平淡得像是一滩死水。
了无生气。
“傅总不是已经讨过债了么,让我在监狱里被关了三年。”
苏萤的语气无比淡漠,慢慢扶着床栏站起来,嘴角忽然勾起一丝讥笑:“再说,傅晚晚,她活该。”
既然傅景夜笃定是她——
既然已经受了不该受的过——
脸上突然落下一个重重的耳光,苏月一把将她推搡在地上,眼中带着些看似像是义愤填膺的光: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!简直是苏家的耻辱!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么!”
傅景夜看着那个被推倒在地上的身影,紧紧皱起了眉,不知为何,心里竟莫名有些不舒服。
那是他的仇人,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指责?坐在审判席上的,只能是他!
他紧拧着眉,下意识想走上前,苏萤却慢慢从地上坐起来,眼底带着冷意,缓缓朝着苏月避了过去。
“别在我面前提苏家了,那是我的耻辱才对。”
“我凭什么要有愧疚之心?你又凭什么站在所谓的道德制高点对我义正辞严?”
她将苏月逼退到门口,忽然狠狠扯住她的头发,抬起膝盖朝她的鼻子狠狠一撞,干净利落的将她丢在地上。
“道德制高点太冷了,下来好好看看吧,贱人。”
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苏月,抬脚正要走出去,手腕却被男人再次拽住。
“谁给你的底气,在我面前放肆?”
傅景夜眸底的寒光像是覆着极冬之地的冰雪,几乎能将人的血脉冻穿:“你知道吗,我现在要你的命,都易如反掌。”
“我的命不值钱,贱着呢,傅总想要,确实随时能拿走。”
苏萤任他拽着,脸上的表情淡漠:“不过傅总不是说过么,杀我,脏您手了。”
“但我有太多的办法,要你生不如死。”
傅景夜看着面前那张淡漠却藏着倔强,似乎是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脸,脸上的表情愈发阴郁。
就一点不怕么?
“嗯,我知道,傅总说完了么?”
她甩开傅景夜的手,胃部那股刺痛大概是因为突然剧烈的活动逐渐加剧,苏萤大踏步走出门,耳边却传来一道冷凝声音。
“求饶,跪在晚晚面前道歉,我可以放过你,不然——你真的会生不如死。”
一张脸胀得通红,垂着的四肢渐渐变得僵硬。
就在身旁坐着的男人又一次凑近的时候,苏萤拾起旁边放着的小包,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。
“你干什么?”坐着的于副总挑起眉梢,冷着脸道:“信不信我让傅景夜把你开了?”
已经放下小包的苏萤,突然听到这句,又一次捏紧,接二连三地朝男人打。
胖男人跌倒在地,还没爬起,苏萤便猛地踩了下去。
肥腻腻的大手,五根手指头均被压在高跟鞋底。
随着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强行往向抽,变得红艳艳一片。
“你个臭不要脸的死女人。”
刚刚说出,又是一耳刮子抽到他的脸上,苏萤冷声说:“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。你妈要脸能生出你这只臭虫?”
围坐在圆桌旁的其余人,均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。
而她却是面不改色地拍拍手,“搞砸了你们的聚餐,对不住了。不过像这样的咸猪手,今天我不教训他,他早晚还这样待别人。”
苏萤拧起地上的小包,又狠狠地踹了胖男人一脚,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去。
苏萤刚走到酒店大门口,揣在兜里的电话便响了。
低头看了眼是余悠悠打来的,她想也没想便给掐断了。
在路边等计程车的时候,苏萤远远地看见急救车停在路边,没一小会,那个被打的胖男人便在余悠悠的护送下,躺在担架上出来了。
苏萤无奈地叹了口气,将电话关了机,跟着回了家。
第二日,苏萤刚到办公室便被一脸郁色的余悠悠叫住。
“苏萤,你怎么回事?我走的时候明明跟你说了那个于副总对我们很重要,让你好好陪着他。你这倒好,我人刚一走,你就把人给打进了医院?”
苏萤淡淡扫过,“那个男人他动手动脚,我一时没忍住。”
她绕着苏萤转了一圈,冷冷笑,“让他摸摸怎么了?你又吃不了多大亏?就付出点色相便轻轻松松拿到合同,这么好条路你不走,偏要选条最艰难的?”
苏萤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余悠悠,“悠悠姐,你说得这么轻松,你怎么不让他摸?还找理由跑去上厕所?”
余悠悠气得面红耳赤,“你这人,简直是......反正别人于副总说了,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。你自己惹出来的事,那就自己去承担所有的责任。”
听着这些,苏萤气笑了,“悠悠姐,我有什么责任?我打他是出于自卫?难不成这年头打个不要脸的猥、亵男还犯法了?”
“打猥、亵男没有错,但你错在不该打于副总!”余悠悠扔下手里的辞退书,“拿着它,今天下午就去人事部办离职手续。”
苏萤低头看了看,“你想赶我走?”
“这是解决这件事最好的方式。”余悠悠见她不为所动,又补充,“对外我会跟大家说,你是主动辞职的,对于你以后的求职不会有半点影响。”
“谢谢你的好意,只是,我不能就这样走。”
苏萤将桌上的辞退书揉成团抛进垃圾桶,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工位。
刚刚坐下,耳边便传来低低的议论声。
“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居然敢把康莲的于副总打进医院?”
“自从她来了我们总裁办,我们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,照这样下去,还没等到她走人,我们就该走了。”
“傅总若是知道这件事,肯定会马上把她开了。”
......
苏萤听着继继续续的闲言碎语,心里的委屈像泛滥的洪水将她整个包裹。
即便傅景夜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,一回来便把她开了, 但打于副总这件事,她一点都不后悔。
下午时分,苏萤赶着去一楼大厅取快递的时候,公司里突然涌进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。
总共十来人,个个人高马大。
一开口便道:“苏萤呢?把你们公司的苏萤给我叫下来!”
苏萤回头看了眼倚靠在前台的男人,左脸额角边有着一条蜈蚣一样的疤。
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人。
“你找她做什么?”苏萤面不改色地问。
领头的刀疤侧过身,“这个女人她不识好歹,惹着了不该惹的人。不想惹祸,就赶紧地把她给我叫过来。”
前台工作的人闻言吓得慌了神,口无遮拦地道:“她就是苏萤。”
苏萤也没料到前台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。
绷着的神经一紧,眼角的余光看见刀疤已经捏起拳头,本能地退后,用刚取到的快递护着胸。
“你别乱来,这里是傅氏,有很多执勤的保卫。”
就在这时候,排成一排的男人自动散开将她团团围住。
刀疤斜睨着她,慢慢地一步步走,“保卫啊?保卫不都是保护公司财物安全的吗?像你这种打了人就跑的坏女人,他们是不会保护的!”
刀疤赤着的胳膊弯起,捏成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,跃跃欲试。
苏萤一眨不眨地看着他,小步后退。
突然听到身后围站着的男人低吼,她又急忙奔到另一个方向。
涔涔的汗顺着额角缓缓流,背脊的衬衫也已经湿透。
苏萤焦急地看了眼躲在前台后面的工作人员,而那人在看到她时却低下了头。
没有办法了,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十几个穷凶极恶的男人。
她放下手中拿着的快递,抬起胳膊捏紧拳头。
呵。
刀疤冷笑,“小姑娘,你确定能打得过我们?”
那一双又一双的眼眸里溢出的全是讥诮。
她自己也知道这样无疑是以卵击石,注定了会输。
但即便是这样,苏萤也不愿意束手就擒。
“试过后才知道。”她把拳头又攥紧了些,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。
刀疤狠狠挥出了拳——
趴在办公桌上的苏萤慌忙起身,她整个人跟只落汤鸡般呆呆地站着,迟迟都没有反应。
“谁让你在办公室睡觉的?”悠悠皱起眉,阴沉着一张脸,“公司早就规定,任何人都不能将公有设施占为己有。”
苏萤眨眨眼,“悠悠姐,我是在加班,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你要的数据整理好了。”
她弯腰去拾桌上放着的文件。
直到这一刻才发现,她所打印出来的那些文件,已经变得湿漉漉一片了。
“苏萤,你做了一晚上,就弄了这些废纸啊?”镶嵌着红色豆蔻的小许捻起那一页纸,“啧啧啧,都成纸团了,你这让悠悠姐怎么交给傅总?”
“没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。早点跟大家说你做不了,我们还能帮着做一点。现在这时候,就算是我们大家一起动手,也赶不上了。”
“苏萤,你是故意想让我们悠悠姐被傅总骂吧?”小许像是想起了什么,故意停顿了一下,“你该不会是以为只要你把这事办砸了,悠悠被傅总骂了,你便可以取而代之了吧?哎呦喂,你这心思也忒歹毒了点!”
苏萤看着自编自导挑拨离间的小许,又看了眼脸黑如炭的悠悠,站起身来,一脸严肃地道:“要我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,以我跟傅总的关系,他也就不会只把我放在一个小助理的位置上了,再怎么说,现在我也是一个部门里的副经理。”
“就你?整理个资料还弄一晚上,还想做副经理?别做梦了!”
闻言,悠悠敛起眉,“有时间在这里跟我唧唧歪歪,还不如赶紧把开会的资料整理出来,若是晚了,傅总,可没我这么好说话!”
留着一头短发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进了独立办公室。
围观的其他职员见她走了,也都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位。
紧挨着苏萤的小许恨恨剜了她一眼,取过文件夹上放着的文件,边看边道:“有的人啊,以为靠上了大树便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,也不先拿镜子照照看,自己是个什么模样。”
苏萤低头瞅了瞅身上穿的湿衣,已经能看到最里面穿的内衣了。
正打算去洗手间把衣服烘干的时候,又一次听到悠悠大喊。
“苏萤,开会用的资料都整理好了吗?整理好了,就送来小会议室。”
眼瞅着悠悠踩着高跟鞋尾随着傅景夜而去。
来不及再去洗手间,整理好开会用的资料,苏萤连忙跑了过去。
她想赶在参会的人到来以前将文件送进去,这样也能避免更多的人看她的笑话。
却不想推开门的那一刻,会议室里早已坐满了人。
众人均是一脸惊愕地看着她,就连坐在首席的傅景夜看她的眼光也微微变得暗沉。
“哎,苏萤,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?”悠悠装作诧异地道。
“衣冠不整,还把开会用的资料都打湿了,你这个样子,真的太不像话了!”
边说,她又偷眼看了看傅景夜,见他只是静静地看着,没有任何表示。
又跟着陡然提声,“员工手册上面写的内容,你到底看没看?傻站着做什么?还不赶紧重新去准备一份干净的!”
转身又低下头,轻声细雨地道:“傅总,苏萤是我们部门来的新人,她没有做好是我的责任,等回头下去,我一定好好教她。”
苏萤冷冷地看着点头哈腰的悠悠,堵在心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。
黑白分明的眼爬上细小的血丝,垂着的一双手不由握紧。
坐着的傅景夜见她整个人都绷直了,神情更是怒不可竭,垂下眸厉声道:“滚出去。”
悠悠错愕地抬起头。
闻言,苏萤立马转身,刚走到门口便听见身后坐着的傅景夜吩咐。
“余秘书,以后不要再随便让不相关的人进来。”
从会议室出去后,苏萤径直去了洗手间,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烘干。
再出来的时候,小会议室里开会的人已经散了。
苏萤刚回到工位,办公桌上放着的电话便响了。
轻轻接起,彼端传来傅景夜的声音。
“进来。”
霎时间想起先前他当着众人说的那句话,堵着气道:“傅总找我有事?”
“听不懂我说的?”冷冷的男声再次响起,“还是说你想让我亲自过来抓你?”
“我这就过来。”
她搁下手中的电话,又看了看周边的人,见无人注意,这才悄无声息地去了总经理室。
“傅总。”苏萤静静地站在办公桌旁,等待着老板椅中的男人发话。
而他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,轻飘飘地道:“给我泡杯咖啡。”
苏萤看了眼身旁摆放着的那套咖啡杯,眉眼里多了丝笑。
想要变着法整她,好啊,她奉陪。
“傅总,我手艺不精,只会泡速溶的,你确定要喝?”
男人搁下手中的笔,抬头望着,“咖啡豆在上面的柜子里,二十分钟,没有更多。”
苏萤咬下唇,拿了咖啡杯便走。
“放温了,二十五度不能高也不能少。”
苏萤攥紧手中的咖啡豆,极力压制着心底的怒,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嗯,我一定按傅总你的吩咐做好。”
做好个大头鬼。
若不是因为苒苒在他手里,是真恨不得现在就把热咖啡泼到他脸上,拍拍屁股转身走人。
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
为了苒苒,也为了不再被他纠缠,她必须得忍。
苏萤按着傅景夜要求的泡好了送上前,却不想他低头瞅了瞅便道:“凉了。”
“你连试都没有试怎么就知道凉了?”苏萤挑起眉压着声音问。
“我说它凉了,就是凉了!”
如此不讲理的话,这年代五岁小儿都不会说,傅景夜却说了,还说得振振有词。
苏萤低低一笑,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