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小说 女频言情 檀香劫柳璟琛柳洛渊结局+番外小说
檀香劫柳璟琛柳洛渊结局+番外小说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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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派无尽夏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柳璟琛柳洛渊的女频言情小说《檀香劫柳璟琛柳洛渊结局+番外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北派无尽夏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我回头看去,却根本不认识此刻站在门槛外面的那抹魂体了。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,梳着妹妹头,总是提溜着大眼睛冲我笑的小女孩,如今光着头,浑身长满了尸斑,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罩在她干枯如柴的身子上,晃晃荡荡。她就站在那儿,大大的眼睛深凹进眼眶里面,让人看着既心疼又有些害怕。童继先那双精明的三角眼里,此刻盈满了泪水,不舍、痛苦、自责等等情绪杂糅在一起,他张开双臂颤颤巍巍的就要迎上去。横刺里,一个人影已经率先冲过去,伸手抱住小女孩,哽咽道:“婉婉,我的婉婉,你终于回来找妈妈了,妈妈好想你!”可是她的双手穿过小女孩的魂体,根本什么都抱不住,她愣了一下,随即又伸手去抱,连续抱了三四次,都是同样的结果。女人哭了,嚎啕大哭,她不停地伸手去抓、去抱,动作...

章节试读




我回头看去,却根本不认识此刻站在门槛外面的那抹魂体了。

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,梳着妹妹头,总是提溜着大眼睛冲我笑的小女孩,如今光着头,浑身长满了尸斑,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罩在她干枯如柴的身子上,晃晃荡荡。

她就站在那儿,大大的眼睛深凹进眼眶里面,让人看着既心疼又有些害怕。

童继先那双精明的三角眼里,此刻盈满了泪水,不舍、痛苦、自责等等情绪杂糅在一起,他张开双臂颤颤巍巍的就要迎上去。

横刺里,一个人影已经率先冲过去,伸手抱住小女孩,哽咽道:“婉婉,我的婉婉,你终于回来找妈妈了,妈妈好想你!”

可是她的双手穿过小女孩的魂体,根本什么都抱不住,她愣了一下,随即又伸手去抱,连续抱了三四次,都是同样的结果。

女人哭了,嚎啕大哭,她不停地伸手去抓、去抱,动作太大,头上的帽子脱落在地,露出光秃秃的头顶。

她看了看地上的帽子,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,忽然笑了起来,一边笑,一边眼泪却哗哗地往下流,她蹲在小女孩身前,语气宠溺地哄着:“婉婉不怕,不怕啊,你看,妈妈跟你一样没有头发了,很快妈妈就能去陪你了,妈妈陪着婉婉,再也不会弄丢婉婉了。”

小女孩的魂体却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,她伸手虚虚地摆出一个拥抱女人的姿势,说道:“婉婉不要妈妈陪,蓁蓁姐姐以佛骨渡我,给了我一次投胎转世的机会,婉婉希望妈妈也好好地活着,这样婉婉走得才安心,妈妈,答应我,一定要好好活着。”

女人眼泪掉的更凶了,她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,我想她应该是深知自己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,她不想骗心爱的女儿,却又不忍心让女儿失望。

她看看女儿,又看看童继先,童继先这才说道:“小琴,你先回去休息,我有话跟婉婉说。”

女人不肯,直摇头,一个劲儿的哭,直到她丈夫过来将她抱了出去。

童继先蹲到小女孩面前,声音慈爱地问道:“婉婉,很快你就要去投胎转世了吗?”

小女孩用力点头,特别认真道:“爷爷,我的魂体被恶鬼禁锢在医院,差点被恶鬼吞掉,蓁蓁姐姐为了救我,牺牲了一根小脚趾,后半夜鸡叫之前,我就要去投胎转世了,但姐姐有恩于婉婉,咱们童家就不能忘恩负义,不仅不报答她,还要算计她,逼迫她,婉婉相信爷爷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,对不对?”

我听着小女孩的这些话,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愧疚来。

当时我点头答应让她咬我一口,也并不纯粹是为了救她,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在梦中,虽然牺牲了一根小脚趾,但在车上,她为了救我,差点被黄鼠狼吞了。

这样算起来,我并非真的有恩于她。

我张嘴想说些什么,小女孩冲我摇头,然后又对童继先说道:“童家祖上以倒斗为生,爷爷又是名副其实的风水大家,以前您总是说等婉婉长大了,要把一身的风水术法技艺教给婉婉,可惜婉婉没有机会学了,但是婉婉希望蓁蓁姐姐能代替婉婉跟爷爷学习风水术法,可以吗?”

我有些懵住了,童婉让我跟童继先学习风水术法,这是要把童鹿两家彻底绑定在一起。

鹿家阴香堂重开,举步维艰,我根本没有半分头绪,如果有童继先给我做后盾,一切都会变得容易很多。

这样一来,便将童继先之前的种种算计与我的处处为难,转化为一场共赢——我制阴香救童家上下37口,童家为我重开阴香堂保驾护航!

我能想到的,童继先定然比我想得更深,更透彻,他怎能不懂童婉的心思?

他在犹豫,在权衡利弊。

他有千百种方法逼我就范,如果不是童婉从中斡旋,我根本没有站在这儿跟他谈条件的机会。

童婉扭着小身子撒娇:“爷爷,这是孙女儿最后的心愿了,您就答应我吧,求你!”

童继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,伸手虚虚地摸了摸童婉的头顶,声音沙哑道:“当初是爷爷犯浑,将灾难带回了童家,害死了我最心爱的婉婉,都是爷爷的错,婉婉提什么要求爷爷都答应。”

童婉伸手做抱住童继先的姿势,糯糯道:“我就知道爷爷最爱我了,我也最爱爷爷了。”

这一刻,童继先老泪纵横。

祖孙俩一个站着,一个半跪在地上,仿佛有说不尽的话,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,想着鸡鸣之后,童婉就要去投胎转世,这一别,便是永别了,心中不免为他们难过。

他们聊了好久好久,最后童继先让童婉再去跟她父母告个别,他才站了起来,童婉又跟我说了些话,说了再见,才依依不舍的离开。

我看着童婉小小的淡淡的魂体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
直到童继先一声长叹:“多懂事的小丫头啊!她本不该如此短命的。”

我看向童继先,等着他的下文,他用力捏了捏眉心,再抬头,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明,开口转移话题:“其实童家刚出事的时候,我就想到了鹿家阴香,我想了很多办法逼你奶奶就范,推你出来接手阴香堂,可最终都下不去手,谁曾想,天不亡我童家,鹿家阴香堂终究还是重开了。”

“童老,我说过,重开阴香堂不是我的本意,我是为了救人。”我如实说道,“您要的荼蘼香,我没有,制荼蘼香的香引,我也没有。”

童继先但笑不语,回房间又捧出一个陶瓮,交给我说道:“先回去救你奶奶,然后收拾一下衣物,明天一早住到童家来,我教你风水术法。”

我被送出回龙村,回去一路上,我都在纳闷,童继先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?

他闭口不提荼蘼香的事情,是觉得我现在能力不够,还是别有意图?

果然,跟这种老狐狸打交道,心累!

我刚把车停在村长家门口,捧着陶瓮下车,村长家的大公鸡就喔喔喔地叫了起来,我整个人猛地一震,抬眼看向天边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

公鸡打鸣,童婉......已经离开了吧......




这人从气质上看,就不像是回龙村的村民。

大雨天,这个时间点,他来这儿干什么呢?

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,一手攥紧了佛珠,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我。

光线太暗,我看不清他的脸,只觉得他也好高,跟蛇骨差不多,一米九左右。

微风吹起他月白色的袍角,竟给人一种谪仙下凡的错觉,再加上他手上盘着的那串佛珠,妥妥的人间佛子。

他看向我,身形微微一愣,随即我就听到他温润的嗓音轻唤道:“湘儿,是你吗?”

湘儿?

他是在叫鹿湘吗?

他也认识鹿湘吗?

我正愣神的时候,他已经大步朝我走了过来。

他走得很急,脚下长靴带起泥水,几乎是眨眼间便来到了我的面前。

我也看清了他的脸。

那是怎样一张年轻帅气的俊脸啊!

他也束着冠,长眉入鬓,眉眼很细,眼角微微上翘,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柔情,他低头看着我,眼神里似乎能滴出水来似的,薄唇微张,轻轻颤着。

他抬手来抚摸我的眉眼,被我侧脸躲了过去。

我退后两步,与他拉开距离,说道:“抱歉,你认错人了,我叫鹿蓁蓁,不是你的......湘儿。”

男人收回了手,眼神拉丝似的一直黏在我的脸上,他叹息一声,说道:“是啊,我的湘儿已经去世一百多年了,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?我真是痴了傻了,才会追着一幅画找来了这里。”

“一幅画?”我皱眉,“什么画?”

童继先说他用那张古画钓鱼,就是为了钓出能认出那幅画的人,难道真的钓到了?

男人背着手,深情道:“前几天,我在一个拍卖会上与人闲聊,那人告诉我说,他见过一张画着我亡妻的古画,他花重金想买下来,却被卖家拒绝了,我问了具体情况,才眼巴巴的找来了这里。”

“亡妻?”我惊愕道,“恕我冒昧,请问您的亡妻叫什么名字?”

“鹿湘。”

我的心狠狠一撞,下意识的便反驳道:“你刚才也说,鹿湘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,她若是你的亡妻,那你是......”

他淡淡一笑,眼神却扫向我左手腕上的蛇骨手串,这才说道:“姑娘手上戴着的这串蛇骨手串,来历不一般啊,它的主人,如今还好吗?”

我下意识的又后退了几步,拧着眉头注视着眼前的男人,他显然是认识那条蛇骨的!

“蛇骨阴寒,伤人根本,姑娘戴着这蛇骨手串,就没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?”

不舒服肯定是有的。

这蛇骨手串阴寒无比,还时不时的勒紧,甚至将我皮肤勒出血来,可我根本没办法把它拿掉。

他凄惨地一笑,无奈摇头:“也是,你跟湘儿不仅长得一模一样,也同样是佛骨天成,一百多年前,他可以用这串蛇骨手串控制湘儿,为什么不能在一百多年后,用它来控制另一个傀儡呢?”

我被他吓得差点连伞都握不住了。

他却又继续说道: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他已经被镇压上百年了吧?如今突破封印,修为耗损严重,怕是连真身都无法长时间维持,正是需要用这蛇骨手串帮他吸食佛骨之气,助他修炼的关键时期。”

我不愿相信这一切,但男人的话却又让我忍不住信服。

蛇骨每次见我,虽也幻化人形,却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虚影,甚至直到现在,我都没有看清楚过他的脸。

并且他为什么要给我戴上这串蛇骨手串呢?

除了男人刚才说的那些,我想不到别的原因。

思及此,我更加排斥这蛇骨手串,想要将它拿下来。

“你拿不下来的,别白费力气了。”男人又说道,“这串蛇骨手串是用他的一截尾骨打磨而成的,上面挂着他的印章,你应该也已经以血饲喂过它了,它认定了你,不把你吸干,是不可能从你身上下来的。”

以血饲骨?

怪不得!

怪不得那一次,我弄破了手腕,鲜血被蛇骨吸食之后,蛇骨变得更加温润了。

这就是以血饲骨!

毋庸置疑,蛇骨真的是在拿我修炼!

我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,质问道:“你到底是谁?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情?”

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湘儿无辜殒命在他的手里。”

他又拨弄了两下手里的佛珠,我只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周身,忍不住打了个寒噤,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的湿气冲撞,要感冒了。

而那男人抬头看了看天空,说道:“后日便是月中,蛇骨阴寒,以吞吐月光为主要修炼途径,而月圆之夜,是他修炼的最佳时机,那天夜里,他必定会来找你。”

后天......后天是农历六月十五,正是月圆之夜。

“如果你想活命,就必须毁掉这串蛇骨手串,而想毁掉它,就得从它主人的身上下手。”

男人捏出一根纤细的银针,递给我说道:“蛇有三叉七寸,如果你有本事将这枚银针插入他的七寸之中,便能让他修为尽失,到时候别说摆脱蛇骨手串了,就算是杀了他,对你来说都是易如反掌。”

我没有去接银针,心里咕咚咕咚乱跳个不停,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。

男人也不勉强,作势要收起银针,说道:“以血饲骨,只需一年,你就会骨瘦如柴,佛骨尽枯,凄惨而死,这一年又有多少个月圆之夜,他对你,又能有多久的不设防期限呢?”

我一把抢过那枚银针,紧紧握在手中。

是啊,现在那蛇骨瞧不起我,根本不会想到我会反抗、算计他,现在不动手,难道要我等着去死吗?

伸头是一刀,缩头还是一刀,倒不如为了自己这条小命,拼尽全力去搏一搏。

更何况我还有奶奶,还有整个沉水村的村民,一旦让蛇骨恢复修为,他不会放过沉水村任何一个人的!

男人又掏出一个琥珀色的小瓷瓶,交给我说道:“佛骨难得,佛骨胎更是极品,一旦他在你体内种下了根,一般的药物根本没用,这里面的药丸却可以帮你......”




当晚我就发起了高烧,昏昏沉沉的,总感觉有个男人坐在我床边,一瞬不瞬的盯着我。

一开始他坐在我的床尾,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痛苦,后来他又坐到我身边来了,抬手轻抚我的眉眼。

我听他轻喃着:“鹿湘......鹿湘......”

我直摇头,抬手想要把他的手推开,不耐烦的呐喊:“我不是鹿湘,我是鹿蓁蓁......鹿蓁蓁!”

后来我是怎么昏睡过去的,我也记不得了。

再醒来,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了,睁开眼睛,我有些茫然。

我坐起身来,环视一周,没有看到任何人,身上很累,但煞气都已经被逼出体外了,伤口也结痂了。

是蛇骨帮了我。

我伸手摸了摸蛇骨手串,冰冰凉凉的,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。

从我遇到那条蛇骨之后,他几次在关键时刻救我,但很明显,他是把我当成了那个叫做‘鹿湘’的女人,他一边嫌弃我,一边又给我戴上蛇骨手串,控制我。

被这样一个复杂又阴晴不定的家伙控制着,让我很不安。

我也不想做谁的替身,我就是我,我是鹿蓁蓁。

如果有机会能拿掉这蛇骨手串,摆脱那条蛇骨,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抓住这个机会的。

我靠在床头,又重新回想了一遍钱家事件的始末。

我的问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,我成功找出了钱家老四这个孽障,变数就出在钱家老太太的身上。

很显然,这是童继先给我设的局,他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考我,而是想以钱老太太来逼我。

逼我什么呢?

我想起童继先的那声‘恭迎蛇君’,想起他主动上前想跟蛇骨搭话,所以他逼我的最终目的,其实是逼蛇骨现身!

童继先没有让我为他制作荼蘼香救童家人,是不是觉得我能力不够,想求蛇骨亲自出马?

我正想着,我奶推门进来了,看到我醒着,连忙走过来问道:“蓁蓁,你醒啦?感觉还好吗?”

“我没事了,奶。”我拉着她的手反问,“你的伤养得怎么样了?”

我奶拍拍我的手说道:“我的伤也养得差不多。”

她又问道:“蓁蓁,昨天是蛇君送你回来的吗?”

“应该是吧。”

我将钱家的事情说给我奶听,我奶听完,义愤填膺道:“童继先这个老匹夫真不是人,拿我孙女儿的命当引子,蛇君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!”

我却并不赞同:“奶,你也说过,我们鹿家曾经背叛过蛇君,那蛇骨恨我还来不及呢,怎么会随便为我出头呢?”

我奶不置可否,只是让我好好休息,她去给我做点饭吃。

我和我奶一起吃的晚饭,洗漱完之后,我奶把我叫到她房间里,递给我一个笔记本,说道:“你不在家的这几天,我将你爷爷曾经跟我说过的香引,全都记录在了这本笔记本里,这些香引大多都是中低等级的,蓁蓁,奶奶能帮你的,只有这么多了。”

我接过笔记本,迅速地翻着,我奶记得很详细,香引的名称、等级、作用、获取渠道、使用禁忌等等,全都写了下来。

我宝贝地将笔记本抱在怀里,把头靠在我奶肩上撒娇:“奶,有你真好。”

我奶宠溺的轻点我额头,说道:“你是我唯一的孙女儿,是我的命根子,我恨不得掏心掏肺给你,但你已经长大了,如今又接手了阴香堂,对这些香引一无所知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,如果可以的话,能找到祖上传下来的那本《阴香香引谱》就更好了,可惜难啊!”

《阴香香引谱》都失传一百多年了,说不定早已经被毁掉了,我对找到它并不抱任何幻想。

我和我奶聊了很久,我奶是懂些术法皮毛的,很会看日子、占卜吉凶,当初我妈怀我,就是她掐算的日子。

她跟我说,其实我决定跟童继先学习风水术法的那天,她偷偷为我占过一卦,那卦象虽然波谲云诡,但大致算得上是‘吉’,所以她才放手让我去回龙村。

我奶还说,童继先这人虽然阴险狡诈,但的确是有些本事的,手里的渠道又多,既然他盯上咱们鹿家,眼下咱们跟他只能为友,不能为敌。

是啊,正如童继先之前所说,只要他想,他有千百种办法逼我们就范,眼下与他为敌,就是自寻死路。

我和我奶聊得很晚,我奶就在我身旁睡下了。

这几年,我在外读书,在家的时间并不多,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已经好久没有跟我奶一起睡觉了。

我抱着我奶的手臂,挨着她睡得很香。

可是睡到后半夜,我就感觉我奶的身体越来越凉,抱起来还有些铬人,我迷迷糊糊地摸了摸,没有摸到皮肉,而是摸到了一把硬硬的骨头,吓得我一下子松开了手,惊呼一声,抬手开了灯。

灯亮起来的那一刻,我清楚的看到我床上哪里还有我奶的身影,只有那条森白的蛇骨。

我张嘴刚想叫,灯灭了,蛇骨幻化了人形,大手在我身上到处游移,压着我,强硬地攻城略地。

我想反抗,但我已经经历过一次那种深入骨髓的痛,知道这种时候我越是忤逆他,他就会让我更痛。

我只能顺着他,闭着眼睛,承受着他给我带来的暴风骤雨,到了后来,我竟也不觉得那么难以忍受了。

等他终于餍足离开,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,我实在太累了,蒙头睡了个回笼觉。

第二天我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,我奶听到动静,推门进来,递给我一碗黑乎乎的药汁,让我空腹喝下去。

我疑惑道:“奶,是药三分毒,我又没生病,喝什么药啊?”

我奶低声问道:“昨晚蛇君又来了吧?”

我脸上顿时烧了起来,难道是昨晚动静太大,我奶什么都听到了?

“这草药是避孕用的。”我奶说道,“上次我就忘了提醒你,也不知道碍不碍事。”

我脸像烧开水似的,一直红到了脖子根,结结巴巴道:“应该......没事吧,他一条蛇骨,有生育功能吗?”

“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我奶严肃道,“从小我就叮嘱你,不能让男人近你的身,因为你这一身佛骨,如果孕育生命会很遭罪,生出来的孩子,也会因为特殊的体质而成为众矢之的......”




我奶第一次跟我开诚布公的讨论这个问题。

她告诉我说,因为我天生佛骨,孕育一个小生命的时候,它在我肚子里会不断吸食我的精气,导致我身体变得极其脆弱,特别严重的,可能熬不过整个孕程。

就算这个孩子平安出生,我们可能也护不住它,因为我爷爷曾经叮嘱过我奶,说《阴香香引谱》里,有一味香引便是佛骨胎。

那是极品香引。

虽然我奶也说不清极品香引到底能制出怎样逆天的阴香来,但光听着这个名头,我就已经深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
我接过我奶手里的药汁,咕嘟咕嘟一口闷了,我心里甚至还盘算着,以后要备一瓶避孕药在身上。

当代脆皮大学生,主打就是一个听人劝、惜命。

今天天气不大好,闷热得很,午后应该会有一场暴雨。

我正躺在屋檐下的那张摇椅里小憩,前面院门就被敲响了,我奶开的院门,很快便将一个男人迎了进来。

我抬眼一看,竟是童栩言。

这才几天不见,童栩言看起来很不好,脸色苍白,嘴唇毫无血色,看起来像是瘦了十几斤,这么闷热的天气,他身上却裹着一件冲锋衣。

因为暴瘦,他走起路来,衣服在他身上来回晃荡着。

我站起身来迎上去,张嘴便问他怎么回事。

“是蛇君的报复。”童栩言苦笑道,“鹿姑娘你应该也想到了,大伯要与鹿家合作,鹿家就必须有与童家不相上下的能力,而鹿姑娘年轻,能力有待提升,大伯总要从你身上看到有用的价值。”

这个问题我当然已经想清楚了:“所以他就设了钱家这个局,想试探我背后是否真的有蛇君护佑?”

童栩言点头:“蛇君出现在钱家,就说明鹿姑娘有蛇君撑腰,以后童鹿两家便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。”

话糙理不糙,既然鹿家暂时注定不能与童家为敌,我便借坡下驴,问道:“童老现在还好吗?”

“很不好。”童栩言担心道,“本来童家便中了煞毒,大伯只是还没有毒发,如今又加上蛇君的报复,大伯已经卧床不起了。”

“今天大伯让我来找鹿姑娘,一是想向鹿姑娘表达两家合作的决心,二是想请鹿姑娘回童家去,救童家上下37口人的性命。”

我本能地排斥:“怎么救童家人的性命,童老心中早已经有方法,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,我也受了不轻的伤,我想先留在家里好好养养。”

童栩言为难道:“童家的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,不过大伯说,只要给你看过这个,你应该会改变想法的。”

童栩言说着,解开肩上背着的布包,从里面拿出一个画轴,当着我面缓缓打开。

我大学主修古文物修复专业,对这种古字画有一定的鉴赏能力,从这幅画的用纸来看,我就能判定这幅画大概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。

等到画面完全展开,我看着上面那个年纪与我相仿,脸盘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,整个人都惊呆了。

而更让我惊诧的是,这幅画应该是出自一个男人的手笔,只是落款有些模糊,我只能看到‘柳瑾’两个字,应该还有第三个字,只是分辨不出来了。

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和材料,我应该可以复原这第三个字。

但眼下最重要的,并不是复原落款的名字,而是从这幅画的题字上来看,这幅画画的是一个叫做‘鹿湘’的女子。

鹿湘?

那不是蛇骨在我面前喊过不止一次的名字吗?

怪不得那条蛇骨总是把我当成鹿湘,原来我跟鹿湘长得竟这么相像!

童栩言只让我看了一小会儿,便卷起了画轴,对我说道:“去年年初,有个开发商看中了我们村的长寿商机,要来我们村开发一个度假村,当时我大伯极力反对,说回龙村的风水格局不允许大兴土木,否则会后患无穷。

可那开发商根本不信邪,很快就找来工程队,在后山山脚下挖出了一片空地,可当天晚上,几个工人就被发现死在了山脚下,死状凄惨。

开发商请我大伯去做法,我大伯去过后山之后,就带回来了这幅画,自从这幅画进了家门之后,家里总是不太平。”

回龙村开发商的事情,我在包子铺大致有了了解,只是很多细节外人并不清楚。

如今童栩言又把这事儿提出来,我便好奇道:“当时那几个工人是怎么死的?童老有查出原因吗?”

“风水杀人罢了。”童栩言还卖起了关子,“你如今也算风水入门了,等再去回龙村,自己亲自去看一眼后山的风水格局,一切你自己就明白了。”

我点点头,又问道:“那童家上下37口,一夜之间被鬼剃头,又是怎么回事?真的跟这幅画有关吗?”

童栩言摇头:“我不清楚,我只知道大伯之前想将这幅画出手,一直没有人买,童婉去世的时候,大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三天三夜没进一粒米水,他很自责。”

童继先很爱童婉这个孙女儿,这是毋庸置疑的,但童家真的是被这幅画害成现在这样子的吗?

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,接着问道:“对了,村里的那个疯男人又是怎么回事?”

“他以前是开挖掘机的。”童栩言说道,“开发商来回龙村挖山的时候,要招人,他近水楼台先得月,自从死了人之后,他就疯了,算起来已经有一年多了。”

疯男人是开挖掘机的,并且参与了挖山行动,而我最后一次见他,他说的那些话,也让我心里直发怵。

他当时怎么说来着?

我记得他看了我很久,然后就捂着眼睛,惊慌失措的喊着他没看过那幅画,让我不要找他,他什么都没看到。

所以,那个疯男人也是见过这幅画的。

他认出了我跟画上的女人一模一样,才把我当成了鬼,吓得抱头鼠窜。

我也终于明白,我第一次去童家的时候,那个给我开门的女人,为什么第一眼看清我,就大喊鬼啊!

这也是童家人看我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惧意的原因......




我的声音很大,掷地有声,众人都安静了下来,齐刷刷的看向钱家老大。

钱家老大看看我,又看看童继先,童继先冲他点头,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上前来,用力拔起灵幡,扛在了肩膀上。

灵幡能被扛起,说明这件事儿跟钱家老大没有关系。

我又将六盏长明灯摆成一排,喊道:“贤孙提灯!”

钱家孙儿辈一共有两男四女,年龄差距较大,但六个孙儿辈全都提起了长明灯,也摆脱了嫌疑。

我紧接着大声喊道:“孝子跪行!”

钱老太太共有四子,三个儿媳妇,除了钱家老大,其他六个人全都跪了下来,朝着前面慢慢移动。

老二、老三以及三个媳妇儿,全都移动了起来,只有老四跪在原地,拼命挣扎着,却怎么也无法挪动分毫。

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老四满头大汗,也急了,冲着我吼道:“妖女,你到底施了什么法术,快放开我!信不信等我起来,找人弄死你!”

钱家老大斥道:“老四,慎言!”

老四仍然不服气的骂骂咧咧,而我平静道:“别在那无能狂吠了,有这精神头儿,还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,惹怒了老太太,满腹怨气不愿意入土为安。”

老四急赤白脸道:“你少血口喷人!我妈生前最疼我,从来不会说我一句重话,就算我犯了点儿什么小错误,我妈也一定会原谅我的,是你自己学艺不精,冤枉好人!”

我冷哼一声:“死不悔改,那就得下点猛料了。”

我说着,便从布包里拿出三枚古铜钱,握在手中吹了一口气,然后随手扔在了寿棺前。

三枚古铜钱齐刷刷地立了起来,又惹来众人一阵惊叹,然后我说道:“老太太,如果我找对了人,你就让这三枚古铜钱朝那人磕个头吧。”

三枚古铜钱又齐刷刷地转了个方向,朝着钱家老四的方向伏倒又立了起来,钱家老四脸色瞬间变了。

他指着我,威胁道:“鹿蓁蓁是吧,我记住你了,你给我等着吧,我不找人弄死你,我以后都不姓钱!”

钱家老大再次出声斥责:“老四,闭嘴!”

钱家老四跟那些市井泼皮没有什么区别,他想站起来教训我,巴掌扬得高高的,两条腿跪在地上,却怎么也站不起来。

他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,威胁的话层出不穷,可就在他这样闹着的时候,他的右手忽然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弯曲着,他的无名指更是被翻折过来。

就像是有人抓着他的那根手指,用力往后掰的一样。

咔擦一声,那根手指硬生生地被掰断了。

鲜血不停地往下流。

钱家老四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,抱着手指崩溃大哭,仇恨的眼神射向我。

可是很快,他便没有力气恨我了,他那根手指被折断还不够,竟被生生地撕扯了下来,掉在地上,鲜血把泥土都浸湿了。

童继先教我问棺的时候,跟我说过,问棺的过程中,棺中怨气越大,报复也越猛。

而如今看这钱家老四的情况,我开始担心起寿棺里,钱家老太太的状态了。

来的路上,童继先跟我说,钱老太太是昨天夜里入棺的,今天一早,家里人送完最后一顿饭之后,就将她盖棺定论了。

我来的时候,也亲眼看到寿棺上钉死的棺钉,按道理来说,钱老太太的尸首连灵堂都没离开过,就算有点怨气,也不该能如此折腾她家老四的。

我偷偷瞄了一眼童继先,发现他背着手站在一旁,老神在在的,一切竟在掌控之中的样子。

我心里便稍稍安定了下来,还是那句话,有童继先在,我怕什么!

问棺的流程还没结束,我再次大声喊道:“孽子受鞭!”

一旁,童栩言握着长鞭上前一步,用尽全力抽在钱家老四的后背上。

仅仅一鞭,钱家老四后背便皮开肉绽。

紧接着,童栩言又抽下第二鞭。

钱家老四被抽倒在地,痛得嘴唇直哆嗦,连喊骂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。

第三鞭,钱家老四彻底痛晕了过去。

童栩言收起长鞭,他应该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合了,脸上波澜不惊的,整个人就很稳。

周围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住了,整个灵堂乃至院子里,鸦雀无声。

我硬着头皮继续:“开棺伸冤!”

这是问棺的最后一个流程了,虽然已经确定钱家老四就是惹怒冤魂的罪魁祸首,但是还需要开棺验证一下虚实,否则,谁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妖言惑众?

棺钉被一个个撬开,厚重的棺盖被推开,钱老太太的右手一下子竖了起来,吓得众人又是一片惊呼。

人死后要穿寿衣,最常见的是三领五腰,就是上衣穿三件,裤子要穿五件,而衣袖和裤脚全都做的长长的,盖过手指和脚面,寓意着后代不用露手露脚,过得富富足足的。

钱家老太太的衣袖也盖过了手指,并且还套着手套,右手竖起来的时候,衣袖往下滑落,露出了手套。

可手套的无名指那一截是空的,自然垂落下来。

钱家老大的媳妇儿立刻惊呼道:“碧玺!老太太祖传的碧玺不见了!”

其他两个媳妇儿也说道:“老太太临终前特地交代过,那枚碧玺是她出嫁时,她母亲亲手交给她的,她要带着入棺的,怎么会不见了?”

“不仅碧玺不见了,老太太的无名指也没了。”

“是啊,老太太的无名指弄哪去了?”

“怎么会这样?我亲手给老太太穿的寿衣,那时候无名指和碧玺都在的。”

......
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
在钱家人你一言我一语中,众人渐渐回过神来,视线重新又扫向昏迷不醒的钱家老四。

我听到人群中有人说,钱家老四从小就被惯坏了,吃喝嫖赌样样都来,喝醉了还打女人,他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。

还有小道消息说,钱家老四前段时间赌输了一大笔钱,该不会是偷了老太太的碧玺,拿去还赌债了吧?

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,寿棺里,钱家老太太慢慢地坐了起来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