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卫廷苏胖丫苏小小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完结版小说将军,夫人喊你种田了卫廷苏胖丫苏小小》,由网络作家“苏承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卫廷你节操呢!说好的绝不娶贼为妻,绝不认贼作父!怎么一转眼你就变卦了?!苏小小无语至极。苏承对这声爹的接受度极高,很是从容地应了一声:“饿了啊,行,我去做吃的。”“不是……”苏小小想叫住他,苏承却已经转身出去了。苏承去灶屋后,卫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又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。苏小小的小胖脸一黑:“你故意的!”卫廷冷淡淡睨了她一眼:“不然呢?你真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做你相公?”苏小小银牙咬得咯咯作响:“你不愿意做,我还不乐意要呢!我马上把你送到衙门去!看你怎么横!”卫廷从容道:“全村都知道我和你成亲了,我进衙门,你就不怕会连累了你们自己?”搞什么啊?连成亲这种事也和他说了吗?苏小小气鼓鼓道:“我怕什么怕!你出去打听一下!我苏大丫的胆子是...
卫廷你节操呢!
说好的绝不娶贼为妻,绝不认贼作父!
怎么一转眼你就变卦了?!
苏小小无语至极。
苏承对这声爹的接受度极高,很是从容地应了一声:“饿了啊,行,我去做吃的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苏小小想叫住他,苏承却已经转身出去了。
苏承去灶屋后,卫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又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。
苏小小的小胖脸一黑:“你故意的!”
卫廷冷淡淡睨了她一眼:“不然呢?你真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做你相公?”
苏小小银牙咬得咯咯作响:“你不愿意做,我还不乐意要呢!我马上把你送到衙门去!看你怎么横!”
卫廷从容道:“全村都知道我和你成亲了,我进衙门,你就不怕会连累了你们自己?”
搞什么啊?连成亲这种事也和他说了吗?
苏小小气鼓鼓道:“我怕什么怕!你出去打听一下!我苏大丫的胆子是不是吓大的!”
卫廷倨傲而不失优雅地抬了抬眼:“是吗?那方才躲在屋里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包是谁?”
苏小小:“……”
苏小小正色道:“不是我!我没有!”
卫廷冷笑:“对,不是你,小狗哭的。”
苏小小想咬死他!
等等,这家伙听见她哭了,是不是说明他早就醒了?
方才自己又是给他换药,又是给他量体温,他全程装死呢是叭!
很好,你做初一,就别怪我做十五。
社死是吧?
来呀,一起呀!
前一秒还像一只炸毛小河豚的苏小小,突然露出了乖巧迷人的笑容: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贪图你的美色?”
卫廷讥讽一笑:“难道不是?”
“呵呵。”苏小小去自己屋拿了一面小铜镜过来,唰的放到他面前。
卫廷不明白她此举何意,但仍下意识地朝铜镜里看了一眼。
而后,他虎躯一震!
看着某人一副被雷劈中的神色,苏小小的心情畅快了。
留下支票……呃不,药,她神清气爽地出了屋子,还忍不住做了个提裤子的动作!
……
苏小小去了灶屋,表示晚饭由自己来做。
她实在是看不下去苏老爹和苏二狗祸祸她好不容易收拾的灶屋了。
二人对此没意见,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赞同。
原本,他俩是心疼闺女(姐姐)的,可自从吃了苏小小做的饭后,再来吃苏承做的就难以下咽了。
尤其中午苏小小不在,一家人被迫又吃了一顿苏承的手艺……
那滋味,简直了。
苏小小做了一锅红烧肉,一钵豆花肥肠,一个大碗的水蒸蛋,三份小碗的水蒸蛋,又炒了一盘大白菜,凉拌了一点萝卜丝。
望着满满一大桌菜,苏二狗瞠目结舌:“咱、咱家是要过年了吗?”
不对,过年也没吃这么好的。
三个小豆丁快等不及了,围着桌子口水横流。
饭是在灶屋吃的。
一是暖和,二也是灶屋用的是小矮桌,三个小豆丁坐在凳子上够得着。
卫廷的饮食需得清淡,苏小小单独给他熬了一点白菜瘦肉粥,又让二狗子盛了一碗蒸蛋给他。
等二狗子回来,一家人才正式开动。
可当苏承与苏二狗看到那一大钵豆花肥肠时,又不敢动筷了。
他们在亲戚家吃过一次,那叫一个难吃啊。
“怎么不吃?”苏小小古怪地看向二人。
三个小豆丁不能吃,因为太辣了,可这俩人口味很重的呀。
苏二狗硬着头皮夹了一筷子,犹豫了一下,嗖的放进苏承的碗里:“爹,你先吃!”
苏承嘴角一抽,将肥肠夹起来,放到苏二狗碗中:“你吃你吃!”
“姐吃!”苏二狗又夹给苏小小。
苏小小说道:“我减肥,不能吃这个。”
顿了顿,她一脸惊讶地看向苏承,“爹,你不会是不敢吃吧?”
苏承支支吾吾道:“怎、怎、怎么会?”
苏小小嘤嘤嘤:“那你就是不疼我了。”
苏承浑身一抖!
“哈哈!”
苏小小被苏承的反应逗笑,前俯后仰。
苏二狗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姐,他姐怕不是有大病了,真的,摔坏脑子的那种。
苏小小心满意足地继续吃饭。
这一家子真好玩。
前世的自己生长在一个十分严肃的家庭,妈妈是商业女强人,爸爸是科研教授,他们一个有开不完的会,一个有做不完的研究。
家里冷冷清清的,永远只能看见秘书与保姆。
她也一度以为自己是个严肃严谨的人。
原来,她也有恶趣味的呀。
苏承与苏二狗最后自然是吃了,并且一发不可收拾,最后一块肥肠谁也不让谁。
苏小小无情夹走。
“你不是减肥吗?”
二人幽怨地看着她。
苏小小摊手:“我减了一天了,奖励自己一下嘛,明天再减。”
顺带着,把剩下的半盘红烧肉也干了。
苏承:“……”
苏二狗:“……”
……
吃过晚饭,苏小小将剩下的肉与猪下水清理干净,抹上盐巴,晾在后院的架子上。
对于自己哪儿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,苏小小没有隐瞒,说了让何童生退还彩礼的事。
“还剩十五两,他打了欠条,三日内归还。”
苏二狗一边帮她晒肉,一边冷哼道:“算他识相!他要是敢赖账,我非得上他家抽死他丫的!”
苏小小洗了手,把从镇上买回来的衣裳抱了出来。
她自己不懂针黹,买的全是成衣,得试试,若是不合适明日再拿去镇上或改或换。
“爹,你在吗?”苏小小叩门。
“在。”苏承说。
苏小小推门而入,苏承正坐在小马扎上,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,笨拙地缝补着苏二狗的一件棉衣。
原主的娘去得早,苏承又当爹又当妈,家里衣裳破了坏了,也是他给补的。
虽然补得很丑,总让村里人笑话。
“咋啦,大丫?”苏承问。
苏小小看着苏承粗糙的手指上扎出来的好几个针眼,说道:“二狗长大了,这件棉衣小了,不用补了,我给他买了新的。”
“啊……好。”苏承很惊讶。
这是苏大丫第一次给苏二狗买衣裳。
以往她上街,都是给自己买吃的或胭脂水粉。
苏承以为她就是来说这件事的,把二狗的衣裳放一边,拿起了自己的旧棉衣。
他的棉衣是最破的。
“你的也不用补了。”苏小小说。
苏承一怔。
苏小小道:“不是很贵的那种,以后有钱了,给你买更好的。”
苏承看着女儿递过来的崭新棉衣,眼眶一下子红了。
“七百八十文。”
苏小小说。
苏二狗惊诧:“姐,收钱的明明是我,你怎么会知道啊?”
苏小小道:“试吃了十二个,送了一个,你吃了三个,压坏了六个,剩下七十八个,一个十文。”
苏二狗对她姐佩服得五体投地啊。
“姐,你不是摔坏脑子了,是把坏掉的脑子摔好了吧?”
苏小小对憨憨弟弟无语至极。
“姐,咱们明儿还来卖饼子吗?”
“来。”
“还是来锦记?”
“嗯。”
继续蹭锦记的流量。
“好嘞!”
苏二狗很高兴。
卖饼比讹钱容易多了,还能一个劲儿地吃,管饱的那种。
“姐,我最喜欢梅干菜的!”
油润油润的,咸中带点甜口,好吃到他想咬舌头。
“你舌头好了吗?”苏小小问。
苏二狗吐着舌头略略了几下,不痛。
他说道:“好了。”
苏小小道:“回去给你做梅菜扣肉吃。”
苏二狗道:“梅菜扣肉是什么?”
苏小小微微一笑:“吃了你就知道了,走吧,去集市买点食材。”
生意太好了,她打算明天多做一点,如此,食材就撑不了几天了。
“姑娘!”
她刚到集市口便被人叫住了。
她抬眸一瞧,赫然是那个卖肉的年轻屠户。
屠户一路小跑过来,满头大汗地说:“你可算是来了,不然我正寻思着上哪儿去找你呢。”
“找我?”苏小小一脸愕然地看着他。
屠户难为情地笑了笑:“是这样的,你……昨天做的卤大肠……还有吗?”
老实说,一开始他没打算吃的,可扔了怪可惜的,就硬着头皮尝了尝。
“比比比、比俺娘做的好吃。”
苏小小摸了摸下巴:“你是来问我卤大肠怎么做的,还是想找我买一碗卤大肠?”
“啊……”
屠户成功被问住。
他自然……是来请教烹饪方法的,可被小村姑这么一说,他又觉得不买一碗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。
“买、买……怎么卖?卤大肠怎么卖?”
瞅瞅,说话都结巴了。
苏小小莞尔一笑:“不贵,二十文一斤。”
屠户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二、二十文?一斤?
一整副猪大肠二十斤,卖十个铜板都卖不出去,她是怎么敢喊这个价的?
物以稀为贵,整个集市只有她一家做得出这个卤味,再者,糖和盐巴贵,她还真没乱喊价。
苏小小接着道:“你买的话,只收你十文钱。”
屠户呆呆地说道:“便、便宜这么多?”
小村姑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?
苏小小微笑道:“那么,明天见。”
“啊,明、明天见。”
年轻屠户转过身,脸红了。
苏小小路过卖干货的小摊时,又遇见了上次的老妇。
老妇张嘴就道:“梅干菜六十文!”
上次卖五十文亏了!
苏小小哦了一声:“今天我不要梅干菜。”
老妇:“……”
--
今日采买的食材不算多,又有苏二狗全程当工具人,他们没坐牛车,徒步回了村子。
苏老爹不在家,应当是去处理程叔的身后事了。
三小只在刘山家,有小吴氏看着。
“你去把大虎他们接回来。”苏小小对苏二狗说。
“好嘞!”
苏二狗放下沉甸甸的背篓,迈步走出堂屋,没一会儿他惊慌失措地折了回来。
“姐!姐!姐!来人了!”
苏小小正在后院打水洗手,闻言淡淡抬了抬眸:“来谁了你这么慌?”
苏二狗一言难尽地说道:“是舅舅和舅母!”
二狗口中的舅舅、舅母是他们亲娘陈氏的娘家人,舅舅是陈氏的亲哥哥,名唤陈丰,妻子是黄氏。
陈家是东头杨柳村的。
苏小小搜刮了一番原主的记忆,就不难理解为何陈家人上门,苏二狗会是这副反应。
苏老爹是荒年流落到杨柳村的乞儿,给里正家做放牛娃,吃百家饭长大。
而陈家有些家底,自然不会找个放牛娃当女婿。
陈家为陈氏在镇上说了一门亲事。
对方房中有人,且大婚前便对陈氏不规矩,陈氏于是不肯嫁他,陈家人为了丰厚的彩礼,硬逼着陈氏去嫁。
后来,是少年苏承跑去镇上把那人狠狠揍了一顿,这门亲事才黄了。
再后来,就是陈氏要嫁给少年苏承。
陈家人不同意,扬言陈氏敢嫁,就与陈家断绝关系!
本以为这样可以唬住陈氏,不曾想陈氏义无反顾地拉着少年苏承离开了杨柳村,在杏花村落了户。
苏老爹走镖风光的那几年,两家人恢复了往来的。
后来,苏承因为走了一趟远镖,回村时陈氏已不幸病逝,他连妻子最后一面也没见着。
自那之后,他再也不走镖了。
陈家人将陈氏的死算在了苏承头上,让苏承赔了一大笔银子不说,两家关系也再次破裂。
偶尔碰上,陈家人对苏家三口总是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。
因着妻子的缘故,苏承对陈家人格外容忍,苏大丫与苏二狗也不太敢与陈家人叫板。
苏小小消化完脑子里的记忆,陈丰与黄氏也进门了。
“哟,这不是大丫吗?”
黄氏一眼见到了从后门走进堂屋的苏小小。
苏二狗躲在他姐身后。
苏小小对他道:“二狗,叫舅舅、舅母。”
苏二狗不情不愿地探出头:“舅舅,舅母。”
陈丰一脸严肃。
黄氏喜笑颜开地走上前,打量着姐弟二人道:“才多久不见,二狗都这么高了!大丫也这么……”
“胖了。”苏小小替她把话说完。
黄氏讪讪一笑,拉着苏小小的手在椅子上坐下。
陈丰早一屁股坐下了。
他皱眉看着突然变得不再邋遢的苏家,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。
上一次苏家如此干净,还是妹妹在世的时候。
黄氏其实也发现了,不过她自动忽略了,她今日来是有正事的。
苏小小说道:“二狗,去灶屋烧点水,给舅舅、舅母泡茶。”
“诶。”苏二狗如释重负地逃离了堂屋。
黄氏亲昵地拉着苏小小的手笑道:“你爹呢?他不在家吗?”
苏小小看着她的手,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
“爹出去了,不知道今天回不回,舅舅、舅母来的不巧了。”
黄氏的笑容僵了一下:“……你爹反正也不会反对的,舅母和你说也一样。”
苏小小淡淡一笑:“舅母想和我说什么?”
黄氏一脸愤慨道:“何童生的事,我和你舅舅听说了,那童生真不是个东西!竟敢如此羞辱你!”
苏小小哦了一声:“所以舅母是来替我出头的?”
黄氏的笑容又是一僵:“出、出、出头是肯定的,改明儿让你舅舅上门,把那姓何的揍一顿!”
苏小小点点头:“择日不如撞日,今天就去揍?”
黄氏:“……”
“是糖。”
苏小小纠正。
“娘。”
三小只执着不改。
苏小小头都大了。
上次只是一个小豆丁叫,这次三个全喊上了。
虽然……小孩子能开口是好事,可她完全兴奋不起来呀。
这真的是一个巨美丽的误会,她不是他们娘!
面对三个无从纠正的小家伙,苏小小无奈叹气。
“好了,吃吧。”她将糖葫芦递到他们手中,“只能吃一个,不然待会儿会睡不着的,剩下的明天再吃,知道吗?”
说罢,她揉了揉三人的小脑袋,转身去了灶屋。
三个小豆丁抓着糖葫芦,巴巴儿地望着她,小身影有些落寞。
苏小小等到灶屋的水烧开,苏二狗还没从茅厕出来。
“二狗——”
“诶——”
没掉茅坑啊,那没事了。
苏小小拎了一桶热水回自己屋,今天和人干了群架,她身上全脏了,急需要洗个热水澡。
她正要脱衣裳来着,卫廷房中传来短促的咳嗽声。
她心下一惊,顾不上洗澡了,立即去了隔壁。
卫廷只是自己拿杯子喝水呛到了,见到有人过来,他赶忙将杯子放回凳子上,转过身,甩了个凉凉的背影给苏小小。
苏小小看看这个别扭的男人,又看看凳子上泼了一半的茶杯,冷冷地嗤了一声。
“我劝你不要乱动,尤其起来或翻身时别着急过猛,否则又引起内脏出血,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!”
卫廷不理她。
既然他没事,苏小小也不打算多待了。
可转身的一霎,她忽然想到了什么,顿下步子问他道:“你儿子……多大?”
卫廷依旧背对着她:“两岁半。”
苏小小暗暗点头,和她猜的差不多。
她又道:“他们谁是老大、谁是老二、谁是老三?”
卫廷想了想,说道:“头上有一个发旋的,是老大,两个发旋的,是老二,三个发旋是老三。”
还真让苏老爹蒙对了呀?
苏小小惊讶极了。
“那……他们叫什么?”
“你打听这个做什么?”卫廷的语气里有了几分警惕。
苏小小撇嘴儿:“不说就算了!以后我就大虎、二虎、小虎的叫!”
卫廷皱了皱眉,欲言又止。
苏小小看了他一眼,轻咳一声,道:“那什么,你在外面养伤没什么,可几个孩子这么久不回去,你家那位不担心吗?”
“什么?”卫廷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。
苏小小道:“他们的娘!”
卫廷沉默。
半晌后,他低声道:“她去世了。”
苏小小:“……”
“对不起啊,我不知道你妻子……”
“她不是我妻子。”
“嗯?”
搞什么啊?
人家给你生了三个儿子,到头来连个名分也没有?!
渣男!
苏小小气冲冲地走掉了!
“她是……”卫廷说到一半,察觉到不对劲,扭头一瞧,苏小小已经出去了。
他皱了皱眉。
苏小小又去一趟苏二狗的屋。
三个小家伙自己把自己摆到床上睡着了,没盖被子,手里抓着苏小小给他们的糖葫芦,一颗也没吃。
明明想吃的啊,干嘛不吃呢?
是因为难过吗?
她的话,伤到他们幼小的心灵了吗?
苏小小拉过被子给他们盖上。
“姐!”
苏小小一个激灵,回头瞪他道:“你吓我一跳!小点儿声!他们睡了!”
“哦!”苏二狗挠挠头,迈步进了屋,小声道,“姐,你方才叫我干啥?”
“你坐下。”苏小小指了指一旁的凳子。
苏二狗乖乖坐下。
苏小小检查了他的伤势,去卫廷屋拿了一瓶金疮药过来,细细涂抹在苏二狗的患处。
他迎面挨了一拳,鼻青脸肿的,肩上也有一处抓伤。
“疼你就说。”她道。
苏二狗憨笑:“嘿嘿,不疼!姐!”
“嗯?”苏小小继续给他擦药。
苏二狗若有所思道:“我觉得……你摔坏脑子后,对我和爹比从前好了。”
苏小小不动声色地问道:“是吗?”
苏二狗认真点头:“是啊!你从前不会给我买衣裳,也不会给我擦药……爹说的对,女人有相公了就是不一样!姐,我以后会对姐夫好的!”
怎么又扯到卫廷头上了!
那家伙在家里白吃白喝白住不说,还总蹭她的功劳是怎么一回事!
“不睡他一回我真亏!”
“姐,你说啥?”苏二狗没听清。
苏小小双手抱怀,傲娇道:“就他那副猪头脸,我很容易进入贤者时间。”
苏二狗:我姐又犯病了……说的我一个字也整不明白。
……
夜里,苏小小洗完热水澡,裹着被子躺进了被窝。
她没那么快睡着,脑子里开始想一些事情。
首先是家里的处境。
上次的五两银子花得差不多,全部家底只剩下何童生欠下的十五两。
听着似乎不赖,可一家人全都这么能吃……除了卫廷那个病号,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,用不了多久便会坐吃山空。
“看来,得想法子挣钱。”
不说奔小康,至少脱贫啊。
另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是苏老爹的手伤。
这种陈年旧伤最难治。
基地药房是军方最大的药房之一,里面有不少新研发的特效药。
可惜上次她只装了一些治疗卫廷的急救药品。
要是能再进去一次就好了。
苏小小抱着急救包闭上眼。
“你方才干嘛去了?”
老苏家,方氏刚从自个儿屋出来,碰上苏锦娘在关大门。
苏锦娘指了指手中的木盆:“倒水。”
“你抹香粉了?”方氏闻到了女儿身上的胭脂香气。
苏锦娘低垂着眉眼道:“没有,冻耳朵了,我擦了点雪花膏。”
方氏嗯了声,又道:“我方才似乎听见你在和谁说话。”
苏锦娘道:“碰到苏大丫了,说了几句。”
方氏不悦道:“你和她说什么?她今晚还诬陷你呢。”
苏锦娘没说话。
方氏寻思道:“到底是嫁了人吗?我瞧这苏胖丫和从前不大一样了,脑子都变灵光了,你看她今晚和万氏说的那些话,半点儿也不笨嘴拙舌的……听说她还去镇上做了生意。”
苏锦娘低声道:“她能做什么生意,娘你别听风就是雨。”
方氏就道:“真的,有人看见她早上和二狗子一道去镇上,中午又大包小包地回来,你说她要不是挣了钱,哪儿来的银子买那些米粮和肉?而且最近他们也没上村里讹钱了。”
苏锦娘把木盆靠在墙边:“不是还有何家退还的彩礼吗?那些银子够他们挥霍一阵子了,等挥霍完了,又会像从前那样四处讹钱的。”
方氏觉得女儿的话不无道理,叹了口气:“哎呀,造孽啊,咱们村儿怎的摊上这一家子祸害?”
--
苏家,三小只正站在廊下,巴巴儿朝王赖子家的方向张望。
苏二狗怎么哄都哄不进去。
天又黑,雪又大。
苏小小与卫廷回到家时,看到的就是三尊眼神焦急的小雪人。
卫廷的铁石心肠忽然就划过一抹柔软。
几个小崽子,总算没白养。
他正要举步走向他们,就瞧见三人哒哒哒地奔过来,齐刷刷扑向了苏小小。
大虎、二虎一人拉住她的一只手,小虎步子慢了一步,想拉衣服又拉不住,干脆手脚并用抱住苏小小的腿,做了个小虎牌腿部小挂件。
卫廷嘴角一抽。
这帮小崽子……
苏老爹没回来,苏小小先让三个孩子把晚饭吃了。
她去小东屋给卫廷处理伤口。
对于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伤药,卫廷已见怪不怪。
她只要一开始行医,就仿佛变了个人,没了平日里的小脾气与不正经,整个人认真又严谨。
苏小小直起身子,摘了手套,叮嘱道:“不需要缝针,但旧伤未愈,又添新伤,你的左小腿又肿了,不需要我提醒你多注意休息吧?”
“嗯。”卫廷不咸不淡地应下。
半晌,见她不走,问道,“还有事?”
苏小小一边收拾碘伏与棉签,一边漫不经心地说:“就,那个苏锦娘,她是我们村的村花……虽然比我就差了那么亿点点。不过我还是有必要友情提示你,你如今是我名义上的相公,你不要给我戴绿帽,心里想想也不行,否则我会很没面子的。”
卫廷看着面前这只故作骄傲的小胖孔雀,唇角一勾:“嗯,她是比你长得好看。”
苏小小一枕头拍过去!
渣男!
某人气急败坏的小样子,着实让卫廷心情舒畅。
好看什么?
他压根儿就没看。
堂屋。
吃完饭的三小只呲溜溜地滑下椅子,无辜地看向守着他们的苏二狗。
“舅舅,想爷爷。”大虎说。
苏二狗道:“我爹一会儿就回来了。”
“爷爷。”
“要爷爷。”
“爷爷。”
苏二狗:“这么大的雪,你们也去不了了啊,我姐不会让你们出去的。”
“爷爷。”三小只委屈得快哭了。
苏二狗缴械投降:“好好好,我去叫,我去叫他回来行了吧?”
苏二狗出去后,三小只立马抱着小枕头来到苏小小的屋。
苏小小正在整理急救包。
“娘,大虎困。”
“二虎也困。”
“小斧……小斧……最困!”
饿也是你最饿,困也是你最困。
苏小小好笑地说道:“困了就去睡吧。”
大虎指着苏承的屋:“爷爷,不在。”
二虎指着二狗子的屋:“舅舅,也不在。”
“好黑呀!”小虎害怕的表情夸张极了。
都出去了,也不知啥时候回来。
苏小小扶额叹气,拉开被子:“行了,都上来吧。”
三小只呲溜呲溜爬上床,乖乖地往被窝里一躺,心满意足地睡了。
约莫小半个时辰后,父子二人满身风雪地回来了。
苏小小忙上前给二人拍雪:“问出来了吗?王赖子怎么说?”
“门儿关上。”苏老爹交代苏二狗。
“诶。”苏二狗用几近冻僵的手指把门栓插上。
苏老爹来到火盆边,一边烤火,一边把王赖子的事儿说了。
“是张刀干的。”
原来,这一切均是张刀的主意。
张刀被苏家三霸收拾了一顿后,一直怀恨在心,只是又没胆子上门挑衅,偶然一次在赌坊遇见了来赌钱的王赖子。
王赖子手里能有几个钱啊?三两下就输没了。
张刀借了他一点银子,作为回报,他给张刀办点儿事。
王赖子起先也不敢得罪苏家恶霸,可一来是他欠了张刀的钱,张刀威胁他,不听话就留下一只手。
二来,张刀告诉他,府城的五爷会罩着他俩,就算被识破了,苏家人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。
按计划,王赖子装死把事情闹大,逼村里的乡亲将苏胖丫送去府衙。
张刀在衙门有认识的弟兄,届时苏小小可就惨了。
就算王赖子几日后再奇迹般地醒来,苏小小也早在狱中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。
不得不说,这一招是真阴损呐!
要不是苏小小与卫廷及时机智化解,后果不堪设想!
苏老爹与苏二狗将王赖子痛揍了一顿,只剩半口气吊着,死活听天由命吧,干出这种缺德事,也不配好好活着了!
至于说张刀——
苏二狗咬牙道:“我明天就去宰了他!”
“等什么明天?”苏承怒气冲冲地抄了家伙,带上苏二狗,冒着风雪连夜赶去镇上。
敢如此算计他女儿,他今儿就算与张刀一命抵一命,也得把那个王八羔子宰了!
“姓张的,你给老子出来!”
苏承一脚踹开了张刀的大门。
庭院里空空荡荡。
“操!让他跑了!”
苏二狗气坏了:“咱们做咱们的生意?碍着谁的眼了?”
“哟,苏姑娘,苏小兄弟,这么巧?”
前方的街道上,孙掌柜优哉游哉地下了马车,笑呵呵地朝二人走来。
他看了眼寒风中穿着麻布棉衣、两手空空的姐弟,眼底笑意更浓:“你们也是来买东西的吗?好像没买到的样子,是不是快过年了,铺子里都没货啦?”
“干你什么事?”苏二狗没好气地反问。
孙掌柜笑道:“苏小兄弟火气别这么大嘛,都是生意人,和气生财!”
苏二狗不悦道:“谁要和你生财?”
孙掌柜又看向一旁的苏小小。
比起气急败坏的弟弟,这个小胖村姑俨然淡定许多,看到他也不怎么惊讶,就仿佛料到他会随时出现在这里似的。
“苏姑娘,你们想买什么?买不到的话,告诉我!我很乐意为你们提供帮助的!”
孙掌柜冠冕堂皇地说。
苏小小冷静道:“你说这话,是不是有点儿太无耻了?”
“啊!是你!是你搞的鬼!你不让铺子卖面粉给我们的!”一旁的苏二狗这会子总算反应过来了。
孙掌柜的笑容淡了几分,倒也没再否认。
本来嘛,旗鼓相当的对手才值得一再小心试探,而对付两只蝼蚁,根本不需要任何小心翼翼。
从前他是爱惜锦记的名声,加上小胖村姑又处在救人的风头上,他才想着去买她的配方。
谁料她竟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给拒绝了。
孙掌柜看得出来,苏二狗虽是男丁,可真正做主的是这个小胖村姑。
他看向苏小小,意味深长地笑了笑:“有些人不识抬举,敬酒不吃吃罚酒,苏姑娘,你觉得呢?”
苏小小直言道:“说吧,你想怎么样?”
孙掌柜双手负在身后,不无得意地说:“我锦记在杏花镇开了二十一年,不知熬走了多少同行,这年头的生意,说好做也好做,说不好做也不好做,端看怎么做、是谁来做。譬如苏姑娘你,有本事,有手艺,可惜只是个村姑,大街上随便来个人,都能轻而易举地捏死你。你信不信只要我孙某一句话,自此方圆百里之内,再无一人敢将面粉卖给你们!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没了面粉,你们拿什么做饼?”
苏二狗气闷道:“喂!你这个人也太恶毒了!我们卖我们的饼,碍着你们锦记什么?你们的客人还是那么多!生意也还是那么好!没见你们少赚啊!”
这话说的对,也不对。
对的是苏小小产量有限,锦记的销售额短期内的确没受到太大影响。
不对的是,锦记的口碑正在不断下降。
客人们吃过了苏小小卖的点心,再吃锦记的就会觉得根本值不了这个价。
“你做这么多,无非就是为了配方。”苏小小一针见血。
孙掌柜被戳破了心思,脸子有一瞬的挂不住:“唉,这话让我怎么接呢?我孙某一心想与苏姑娘结个善缘,奈何苏姑娘一直不给孙某机会。如今东家那边也听说了一点儿风声,孙某不好向东家交代呀。”
苏小小道:“你们锦记内部的事,我没兴趣,如果你只是为了配方——”
苏小小言及此处,话音一顿。
孙掌柜露出了逐渐得逞的笑意。
“那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。”
孙掌柜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这丫头说什么?
让他失望?
事情闹到这份儿上了,她仍是不打算妥协吗?
他狐疑地看向苏小小:“你的意思是——”
苏二狗大声道:“我姐的意思就是,配方我们不卖!”
孙掌柜摇了摇头:“丫头,你太年轻了,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,你怕是没体会过。你别以为我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对你客气,你就真当我没脾气!”
孙掌柜的脾气,早在第一次上锦记救孩子时,苏小小便已经领教过了。
此人非善茬,眼里只有生意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笑也是他,阴也是他。
锦记这些年的生意长虹,他功不可没。
论才能他是有的,论品行,欠了点儿人性。
苏二狗吊儿郎当地往前走了几步,挡在苏小小的面前,对孙掌柜道:“你吓唬谁呢?再凶我姐,揍你了啊!”
“苏小兄弟——”
“叫谁小兄弟呢?小兄弟是你叫的吗?我姐说了不卖!你问一百次,那也还是不卖!”
孙掌柜的笑容再次冷了下来:“苏姑娘,你确定要与锦记作对吗?”
苏小小淡淡一笑:“原来在孙掌柜眼里,我一个小小的村姑,竟有资格与堂堂锦记作对,孙掌柜是在抬举我,还是在自降锦记的身份?”
孙掌柜的神色僵了一下。
没错,一个乡下来的小贩而已,按理说是入不了锦记的眼的。
就好比一头猛虎,怎么可能去在乎一只地上的蝼蚁呢?
可他偏偏是在意了,不仅在意,还如鲠在喉。
苏小小看向他:“你自己方才也说了,和气生财,可我不过是不同意将配方卖给你们,你便对我们百般刁难。难道在你们锦记,做生意讲的不是你情我愿,而是强买强卖吗?”
孙掌柜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这丫头伶牙俐齿的,自己居然说不过她。
不过,自己今日并非是来和她讲道理的!
孙掌柜沉声道:“丫头,我最后问你一次,配方你卖还是不卖?”
苏小小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不卖,你问我一百次,我也还是不卖。”
孙掌柜的眼神冷了下来:“看来你是打算一条死路走到底了!”
苏二狗多年干架的危机本能令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他大喝道。
孙掌柜冷冷一哼,打了个手势,被马车挡住的巷子里立刻窜出来七八个大汉,个个儿凶神恶煞,一副要把人揍到泥堆里去的样子。
“姓孙的,想干架呀?”
这个他会呀!
苏二狗捋了捋袖子:“姐!我来!许久没打架,我正手痒呢!”
苏二狗一秒化身苏家小恶霸。
对方人多,真刀实枪地干,苏二狗很难占到便宜,是以,苏二狗打算先抓姓孙的。
可对方似乎料到他会这么做,一窝蜂儿地冲他扑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