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穷苦竹马办婚礼时，我临阵逃婚了。

第二日他却被富豪爹认祖归宗。

五年后，他功成名就，成了响当当的人物。

而我在送外卖时，撞见他和妹子拍私房照。

他命我现场观摩，拍蜜桃VCR。

［微微，装什么纯，只要乖乖听话，要多少钱都给你。

］［好。

］我眼都不眨一下，认认真真拍。

他却砸了相机，咬牙切齿：［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哭吗？

］1哭什么。

眼泪在现实面前，不堪一击。

我垂着脑袋，摊开掌心伸到他跟前。

［可以给钱了吗？

］旧爱重逢或许对别人是场幸事，对我来说却是一场灾难。

肖明找我很久了。

躲了五年，没想到今日自投罗网。

［要多少？

］他脸色不愉，眼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。

我比了个一。

肖明气笑了，将衬衫随意往身上套，一股子痞样：［免费欣赏爷的果照，还要价这么高？

过分了吧。

］我攥着衣角没动。

一千已经很少了。

精神损失费+误工费，多少要给点，不然白忙活。

场面正僵持着，方才拍照的女人披着一层薄纱靠在肖明怀里。

［瞧她那副穷酸样，给点小钱打发就行了。

］她满脸不屑，又有些疑惑地问：［肖哥，这人不会是你在乡下时的小情人吧？

］女人叫周采，是肖明的绯闻女友，曾被媒体大肆报道过，全民皆知。

她长的好看，娇滴滴的，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。

不像我成日风里来雨里去，活的毛糙。

头顶上传来男人的嗤笑声：［她也配。

］肖明终是黑着脸从钱包里取出一叠钱，似笑非笑：［来拿。

］我上前几步，伸手。

下一秒，满天的红色飘向天空，慢慢落下，散落在四周。

他斜靠在门框上，随手点燃一根烟，猛吸几口，将烟圈吐在我脸上。

［捡完马上滚。

］指尖深深插入掌心，痛意袭遍四肢。

他是该对我恨之入骨的。

不然也不会找了我整整五年。

肖明曾说：［微微别难过，以后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，让你花都花不完。

］他确实有钱了，却用钱来羞辱我。

这种难堪的场面早该想到。

不过没关系的，我能接受，就当一报还一报吧。

我弯腰捡钱，发现有点多，迟疑了会，想到哥哥，还是捡完了。

这些钱对于现在的肖明来说，或许只是九牛一毛，对我却是救命稻草。

拿着钱揣兜里，刚想走，却被拦住。

［手机拿来。

］他的声音很冷，像未融化的积雪，冰凉刺骨。

我攥着手机没动。

答应过别人不与他纠缠的，不能失言。

可下一秒，却被肖言抵在墙上。

他压抑着怒意一字一句问：［微微，欠我的那场婚礼该还了吧？

］
2 我与肖明青梅竹马，是村里公认的一对。

刚毕业那年，他妈妈病重，想让我俩尽快结婚。

我答应了。

可又临时反悔，逃婚了。

肖姨大惊，哭着喊：［微微，你不是最喜欢我家肖明吗？

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？

］思忖间，渐渐湿了眼眶。

我极力忍耐心中的酸意，看着男人俊逸的脸。

褪出少年时的青涩，他依旧好看的过分。

却不再属于我，也不是我能够肖想的。

荷莲村的乡下野小子摇身一变成了肖氏集团的独生子。

这个爆炸式的新闻在当地引起广泛热议，至今还让人津津乐道。

［怎么了？

］换好衣服的周采过来，见气氛不对，有些困惑。

肖明若无其事地松手，抢过我的手机解锁后，满脸复杂地瞥我一眼。

一顿操作后，又将手机丢了回来。

［没事，一会向平台投诉她，服务不到位。

］看着男女相拥离开的背影，我愣在原地。

手机叮的一声，有消息进来：［明天过来。

］后面是一串地址。

顿时，苦涩在心中蔓延。

果然肖明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，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。

深吸了口气，骑上电动车闯入风雪中。

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，冻的人想哭。

我又送了几单外卖，路面太滑，中途不小心摔了一跤，不得已停止接单。

回到家，哥哥迎了上来，刚扬起的笑僵在脸上。

他皱眉：［怎么磕伤了？

］我不在意笑笑：［没事。

］他拉着我去上药，碰到手上的伤，一时没忍住，痛的惊呼出声。

哥哥沉默地掰开我的手。

红肿的手指，惨出血的掌心，立即暴露在眼前。

他呼吸急促，双眼像被黑雾笼罩，忽然拿脑袋往墙上撞。

痛苦低吼：［是我没用，我就是个废物……还要妹妹辛苦养活……］飞溅的血在洁白的墙面上开出鲜艳的红玫瑰，妖艳夺目。

我像被厉鬼锁住喉咙，有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。

［哥……哥，不怪你，是我没注意，涂点药马上就好了。

］我抱着他。

紧紧抱着他。

眼泪瞬间决堤。

［真的？

］［真的！

］他冲进卧室一阵翻箱倒柜，献宝似地跑来，笑容灿烂：［找到了，快……快涂药。

］［好。

］我抖着唇，擦掉他脸上的血迹。

爸爸死后，哥哥疯了。

而我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

3第二日出门送外卖时，哥送我下楼。

他揉着我的头发：［好好照顾自己，别再摔了。

］这时，有送餐消息进来，我匆忙骑上电动车。

笑着摆手：［哥，我肯定会注意的，等我回家。

］后视镜里，他一直站在街头目送我离开，身后好似一片荒无，迷雾渐渐将他吞噬。

曾经那个帅气阳光的哥哥，一去不复返。

整个人变得瘦骨嶙峋，与从前判若两人。

我紧抿着唇，闯进风雪中。

一定要努力赚钱，将他送到最好的医院治疗。

送餐时，接到肖明的电话。

他声音淡淡：［还不来？

］我看了眼后备箱里要配送的物品，匆忙说了句没时间便挂了。

每回送外卖都是争分夺秒，超时平台会扣钱，被投诉也会扣钱。

但好歹时间自由，至少能照顾哥哥。

要想多挣点，那就多接单。

差不多天快黑时，本打算收工，忽然有单子进来，一看地址有点远。

我不想去，可客户下单时打赏一千，想也没想接了。

赶到地方时，天已经黑透。

擦掉睫毛上挂着的白霜，摁门铃。

没想到开门的是周采。

此时怀里正抱着一只小比熊，萌萌的，很可爱。

她懒懒开口：［进来吧。

］我拿出鞋套穿上，刚想提餐袋，却被一脚踹开。

［你那肮脏的手也配碰。

］她满脸恼怒，大喊：［王婶，将这些全扔了。

］心不由一沉，知道来者不善。

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肖明的关系，识相一点，别缠着他。

］［不然……这就是你的下场。

］白嫩的脚踩在餐袋上，饭菜洒了一地，一片狼藉。


4 其实想警告我，没必要浪费食物的。

我盯着裤腿上的油渍，觉得很可惜。

［这个也扔了。

］周采抬着下巴，满不在乎地将脚下鞋踢出去，又重新穿了双新的，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
里面有人听到动静出来问怎么回事。

周采立即恢复到了优雅模样。

［也没什么，外卖员毛手毛脚的惹我不高兴罢了。

］她又接着说：［像这种底层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的，不信你试试。

］大家哄堂大笑，满脸戏谑。

有人拿钱砸我脚边：［将这些酒都喝完，钱给你。

］我垂眸。

有钱人一向拿底层人不当回事。

喜欢拿钱买开心，找乐子。

也总喜欢高昂着头颅，俯视着我们的狼狈。

但钱是真实的，没有人和钞能力过不去。

［你确定吗？

］［当然。

］得到肯定的答复，我毫不犹豫拿起酒瓶，喝的又凶又猛。

只要喝完这些，给哥攒钱看病的目标又进了一步。

可当我拿起第二瓶时，却被人半路截胡。

［怎么回事？

］肖明嘴唇紧抿，语气不善地问。

有人快速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。

他脸一黑，将瓶子砸在地上。

墨绿色的碎片四射飞溅发出一巨响。

所有人都不敢说话。

我不理他发疯，重新拿了一瓶酒，却又再次被夺，砸了。

我伸手去拿桌上的钱。

肖明刚想说什么，我冷眼打断：［这是我应得的。

］纵然冷嘲热讽又如何。

我要的是钱。

他们要的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。

都满足了对方需求，实现双赢局面。

挺好的。

肖明拽着我从别墅出来。

冷气扑面而来，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
［缺钱是吧。

］黑眸深沉如水。

［这里有十万，只要你跟我睡，每月都有。

］手里瞬间塞了张黑金卡。

我猛的抬头，双目喷火。

直接将卡甩他脸上：［滚。

］肖明脸色难看，拳头握的死紧。

［嫌少吗？

想要多少开个价。

］我转身就走。

我可以为了钱忍受任何屈辱，唯独不能玷污曾经的那份美好。

夜晚的风格外冷，钻进骨头缝里一阵刺痛。

这段时间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，总觉得骨头疼，隐若隐现的，疼一会又立马好了。

路过蛋糕店时，忽然想起今日是哥哥生日，进店买了份带草莓的。

这是他最爱的水果，哥看到想必会高兴的手舞足蹈。

想到这，嘴角不由染上笑意，方才的郁气也消散了大半。

回家到，屋里黑漆漆的，没有一丝光亮。

我心一颤，冲进了卧室。

入眼一片血红，滴滴溚溚，将地板染成了红色。

床上的人像睡着似的，很乖，很安详。

蛋糕霎时掉地上，泪水夺眶而出。

哥哥又自杀了。